劉白離開了家鄉,她在另一些城市、另一些河流邊長大,而母親則變成了她帶著永久愧疚的回憶,是她必須以一生去柔軟、去圓潤一顆砂礫。
童年與成年劉白與母親的記憶,可以說這部電影唯一稱得上是情節的情節,若再誇張點說,你甚至能稱之為懸疑。
母親到底是已經死了,還是依舊活著?
她是劉白想象出來的人物,還是以魂魄的形式陪伴在女兒的身邊?
沒有答案。
在江河與劉白的眼裡,他們對這個人物有著各自不同的解讀,而無論哪種解讀,都與他們的家鄉不可分割。
或者,導演最終的意圖就是想借助“母親”這個象征意味極濃的形象,來寓意我們每個人與家庭、家鄉、故人或故國的牽絆。
在影片的結尾,人到中年的劉白回到故鄉,與青梅竹馬的江河重逢。他們像童年時那樣爬上高高的煙囪,眺望著夜晚的白河。
那條往常總是汙濁不堪的河,在這個有月的夜晚泛起了柔和的光,潔白無暇,一如它的名字。
故事也在此畫下了句號。
電影結束了,大廳裡的燈光慢慢亮起,銀幕上開始播放演職員名單。
蘇音克製住了伸懶腰的念頭,耳畔傳來了很輕微的說話聲,內容包括但不限於:
“喂,快醒醒,電影結束了。”
“我的媽怎麼這麼長,快三小時了吧?”
“就這就這就這?這就沒了?劉白媽到底是不是鬼啊?”
“幫我看看我頭發有沒有睡亂。”
“媽媽我想噓噓。”
最後一個聲音顯然來自於小朋友,整個電影院的人都聽見了,人們輕聲地笑起來,仿佛不笑一下便不能顯示自己的格調與品味,更不能證明自己看電影時沒睡著。
蘇音也跟著笑。
如果不是耳力超強,她不會聽見如此接地氣的第一手影評。
這的確就是影評。最真實、最直觀的影評。
這些評論不隻出自電影第一場公映的觀眾之口,且這些觀眾大部分都是業內人士,很具有代表性。
這就是一部大悶片。
不過,在稍後的記者現場采訪環節,業內人士們的看法一定會是眾口一辭的好評,諸如“有深度”、“藝術性強”這樣的褒獎,會成為評論的主基調。
電影都拿金獎了你還敢說不好?你比人家評委更高明嗎?
蘇音個人倒是覺著,電影不錯。
雖然她也沒太看懂就是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畫麵很棒。
許多鏡頭就像鄰國蘇國的油畫,粗獷、蒼涼、空闊。同時配樂也是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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