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聖者,這是完成奇遇任務後將要獲得的稱號,花諾沒想到這稱號竟然是貨真價實的職位。
她站起身,躬身拜禮後,方才應道:“還請前輩告知,如何才能成為玄淵聖者。”
玄淵保持著滿眼黑瞳,圓台四周的青色火焰瞬間呼嘯而起,那一團團氣浪,將玄淵的黑袍吹得獵獵作響。
她死白的皮膚上出現了紅色裂紋,如同呼吸一般,時隱時現。
花諾向四周看去,隻覺得腳下圓台在劇烈震蕩,陰風席卷天地,那青焰如同瀑布般不斷向上延伸,轉眼間遮天蔽日。
花諾緊抿著唇,抬頭向上看去,火舌不斷吞噬天空,形成了巨大的牢籠,已將他們完全籠罩其中。
玄淵發絲飛揚,黑袍翻動,她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條鎖鏈,嘩啦一甩,玄鐵鏈上隨之燃起烈焰,隨後猶如生命一般,飛快地將整個石台捆住,壓製住了腳下的震動。
轟隆一聲,萬物寂靜一瞬,下一秒鬼哭之音呼嘯而來。
陰風大盛,養魂池中無數殘魂碎片如螢火般漂浮水中,沉在那冰藍色的池水中散發著幽幽綠光。
玄淵廣袖一揮,地麵上的鎖鏈向著空中飛馳而去,隱藏進了青焰瀑布之中。她麵無表情地向著養魂池走去,路過花諾時,隻冷冰冰開口:“隨本尊來。”
花諾轉身跟隨玄淵腳步,眸中映著不遠處漫無邊際的養魂池。鬼哭忽大忽小,窸窸窣窣的聲音時遠時近,火舌噴射之音中夾雜著劈裡啪啦的細碎聲響。
眼前的一切,與她在書中所了解的地府竟有幾分相似。
又是一聲轟隆,花諾抬頭看去,高聳的火焰瀑布上竄出一條火舌,隨後傳來哭聲慘叫,和劈啪之音。
玄淵目視前方,徐徐前行,背後卻生了雙眼一般:“玄淵域內,地獄青火,隻要世間還有罪惡之心罪惡之念,它便會永不熄滅,燃儘靈魂濁氣。方才火舌噴出,應是關在十層地獄裡的鬼徒企圖逃脫。”
花諾神色不驚,收回了視線:“那些罪惡值滿的人都關在那裡,成為了鬼徒?”
“是,直到洗淨一身罪惡,方可重新入世。”
花諾:“所以,這裡便是冥界地府?”
玄淵走到養魂池旁,轉頭看向花諾,此時她的瞳孔已經恢複如常,一雙眸子無喜無悲:“你可以這般理解,不過,這偌大的玄淵域,隻有本尊一人管事。若你成為了聖者,這裡倒是會熱鬨一分。”
花諾一怔:“玄淵聖者要留在這裡?”
玄淵身形一動,女相不穩,化作男相,但她本人卻毫無直覺,已經是直挺挺地站著,兩隻手臂垂在兩側,寬大的衣袖蓋住了那一雙戴著手套的手。
“把養魂池裡的殘魂碎片全部修複完,你便可以離開。”
玄淵話落抬起手臂,手上出現了一支精致地鋼筆,手掌一揚,鋼筆向著花諾飛去,被後者牢牢接住。
“這些碎片,是靈魂殘力,它們沒有前世過往,雖殘缺不全,卻是天下最純淨的。修複它們的時候,溫柔一些。”
花諾看了看手中的筆,問道:“我該如何修複,這支筆,又有何用?”
玄淵袖中單手結印,指尖繪出一道巴掌大的圖騰,再次抬手時,直接按進了花諾識海之中。
花諾眉心紅線一閃,被青焰花鈿所替代。
玄淵:“修複之法已經傳入了你的識海,至於這支筆,隻有它可在生死簿上記錄,需要你將修複完的殘魂一一歸檔。”
花諾看了眼漫無邊際的養魂池,和那浩如星海的殘魂碎片,頓了頓,道:“全部修複完,才能離開。”
“嗯。”
“還要在生死簿上歸檔?”
“嗯,準確的說是你歸檔後的冊子以後就叫生死簿。”
“……”
玄淵再一揮袖,養魂池邊上出現了一張樸素的矮桌,他冷冰冰道:“送你一張桌子。”
花諾正色道:“前輩,您平時住在哪裡?”
“你初見我之地,本尊平時就睡在那裡。”玄淵回答完所有問題後,便離開了。
花諾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走回地麵中心,足下輕輕一跺,嵌入地麵的圓台震蕩而起,被滔天烈焰托著,騰然飛空,向上而去。
花諾握著筆,站在桌子旁,仰頭看著那團青色烈焰將圓台吞噬,最終消失不見。
而她麵前的空地上則出現了巨大的坑,探頭看去,下方藍色的岩漿不斷流動,四周石壁上藍色火星閃耀,陰風吹來,掀到兩條火舌,映得花諾臉頰發青。
她搬起桌子,遠離大坑,在養魂池邊上找了個角落,重新擺好桌子,又點開係統卷軸,好在這裡雖像天外之境,但遊戲所有功能都可以使用。
她在係統背包裡翻翻找找,拿出一套軟墊,又翻出兩包A4紙,順便找出了熱水杯熱水壺以及葉九朵雕刻的兔子擺件。
坐在軟墊上,她將東西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案上,而後閉上眼眸,神識向養魂池鋪散而去,她要先數一數,養魂池中到底有多少碎魂。
這一數,便是半個小時,她神情有些呆滯地看向前方,拿出鉛筆和小本子,寫下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