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軒看著眼前跳出來的窗口,表情懵住,剛想點擊同意,收徒邀請又突然關掉了。
花諾取消了邀請,輕咳一聲:“抱歉,手抖。”
秦明軒淺笑出聲:“如果能有一位滿級師父,那也是我的榮幸。”
花諾也跟著露出笑意:“我可沒有溫渡教的好,你有天泉閣掌門做師父,還不知足?”
秦明軒挑眉:“知足知足。”
花諾:“你也要去修真大陸嗎?”
秦明軒點頭:“在荒野求生裡玩兒了半個月,該去中部地區做做公共日常了。”
秦明軒話音剛落,隊伍已經排到了花諾,她直接買了兩張飛艇票,帶出了秦明軒那份。
秦明軒剛要動手將靈石還給花諾,便被對方按住了手腕。
花諾:“回頭帶我玩兩次荒野求生,這靈石就當導遊費了。”說著她靠近秦明軒,眨了眨眼,“畢竟我主修治療,不擅長打人的。”
秦明軒看著靠近自己的花諾,一襲黑裙,黑綾披在臂彎間,青黑色的琉璃簪將長發半束,露出光潔的額頭,明媚的眉眼。
披肩的墨發帶著淡淡的花香,被清風吹拂,沁人心脾。
秦明軒忍不住臉上一熱,錯開視線,看向路邊不知名的野花。
“不擅長打人,卻能一招解決boss。”秦明軒抬手摸了摸鼻子,淺聲道。
花諾直起身子,挑眉:“那是實力壓製,不算。你不是說了嗎,進入荒野後,大家修為等級會被同化到一個水平。”
秦明軒:“那花花也是最強的。”
花諾勾唇:“油嘴滑舌,一點沒變。”
秦明軒:“嗯?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秦明軒隨著花諾躍身飛上漂浮在空中的飛艇,二人按照號碼牌找到座位,靠著窗邊的單人位,二人麵對麵坐著,中間隔著張桌板。
秦明軒看向窗外的海天一色,餘光在不斷偷瞧花諾。
五十年沒見,花諾身上的氣息似乎更加平和了,比她剛剛轉魔宗的時候,要放鬆許多。
這般想著,秦明軒鬆了一口氣,靠坐在椅背上,閉目淺笑,沐浴陽光。
飛艇緩緩高升,開始在海麵上快速前行。
明淨的窗外,是不斷飛索向後遠去的雲層。花諾看著看著,視線竟不知不覺間停在了秦明軒的臉上。
俊美精致的麵容,劍眉深邃,鼻梁高挺,唇形含笑。這是一張極為完美的容顏,有著少年郎的飛揚,又帶著強者的銳利。
闔著眼眸,陽光揮灑在他身上,皮膚透著光,泛出一絲粉,讓他多了一層柔和光暈。
花諾的雙眸在陽光映照下,金光旋轉,透著一層層皮相,看向他的靈魂。
那是一抹傷痕累累的魂魄,滿身傷口,血跡鮮紅。
臉頰,嘴角,脖頸,胸口,以及那些被純白魂衣遮掩住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他的心臟空了,被一盞魂燈取而代之,鮮血淋漓,在魂衣上開出一朵巨大的血色花卉。
一條鎖鏈穿過那空了的心臟,將他整個魂魄緊緊束縛,源源不斷吞噬著他身上的靈力,去滋養那盞早已熄滅的燈。
“師父,好好睡一覺吧,來世,徒兒再來尋你。”
“師父,我的時間要到儘頭了,我需要想辦法,想辦法繼續活下去……”
“師父,他們都說我是瘋子,說我是怪物。阿月怎麼會是怪物呢,阿月隻是想要師父回來而已啊。”
“師父,他們想要利用我,想讓我成為他們的刀。我不會的,師父說過,不能傷害無辜之人。他們怎麼能讓我違背師父的話!他們該死!”
“師父,我找到辦法了,可是這個辦法,會讓阿月忘記你……但沒關係,就算我忘記了,我的心會記得,這種疼,會永遠陪著我。隻要我的心還會疼,就不算忘記。”
花諾閉上了雙眼,轉頭麵向窗外。
在她收回視線時,秦明軒不動神色地長長吐出一口氣,偷偷眯起眼縫,看向對方。
“在我印象裡,秦家也是修真域大族,怎麼沒見你提過秦家人?”花諾睜開眼眸,垂著視線,輕聲開口道。
秦明軒:“在我幼時,秦家發生變故……秦氏如今僅剩我一人。”
花諾看向他,觀他神色如常後,方才繼續道:“秦雲也是隕落在那場變故中嗎?”
秦明軒看了眼花諾,搖頭道:“我出生沒多久,曾祖父便隕落了。”
花諾看著秦明軒的靈魂,並非奪舍,也並非轉世。魂魄傷得如此嚴重,卻不耽誤他修行,甚至在消耗靈力滋養魂燈的情況下,還能修為進階神速。
是因為他在燃燒自己的魂力,為了將魂燈裡沉睡的人喚醒。
如果他的金丹不曾破碎,靈根沒有被廢,怕是早已魂飛魄散換她入世為人。
他還能活著,還能這般燃燒自己,全靠遊戲斷了他們二人之間的連接。
可,即便現在魂燈燒的緩慢,也終究會有一天將他耗儘。必須儘快勸他取出魂燈,趁著有遊戲庇護,好好養魂才是。
花諾:“你的心,疼嗎?”
秦明軒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花諾:“滿級治療,竟這般厲害,我從未對人言說的隱疾,也能看到?”
“我幫你治好。”花諾說著手掌伸向秦明軒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