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忘記!”馬守常雖然知道周秉坤要來,可真的見到了,還是難免欣喜,臉上堆滿笑容。
曲秀貞招呼眾人先坐。
“您老恢複的怎麼樣了?”王重的目光也順勢往下移,落在老爺子的腿上。
馬守常坐回沙發上,拍了拍大腿:“一個月前就能下地了,隻是醫生說我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了,讓我再休養一陣子,老曲也是,這也不準,那也不許。”
“傷筋動骨一百天,聽醫生的肯定沒錯。”
“聽老曲說你去了醬油廠······”
聊了幾句。
餐桌那邊,曲秀貞已經陸續把菜都端上桌了。
拍了拍手,招呼眾人:“來來來,都過來,坐下吃飯。”
長方形的餐桌,擺了滿滿一大桌子菜,還有酒。
“曲書記,老爺子腿還沒好,咱就不喝酒了吧!”王重的目光掃過斜對麵的曹德寶建議道。
“老馬不喝,我陪你們喝!”曲秀貞這位老革命抽煙喝酒樣樣都會,就差燙頭了。
“外頭還下著雪,待會兒咱們都還得騎車回去,安全起見,大家意思意思,彆喝太多了,曲書記,您看怎麼樣?”
“你這小子,就喜歡掃興。”
曲秀貞放下剛剛舉起的酒杯,嘴裡雖然叨叨了一句,但心裡卻頗為意外,王重考慮的倒是挺周到,點了頭:“行,聽你的,咱們意思意思。”
眾人心裡還在奇怪,王重怎麼會認識曲書記的丈夫,一杯酒下肚,馬守常就把王重在浴池門口送他去醫院的事兒給說了。
一頓飯下來,賓主儘歡,眾人對於曲秀貞這個黨高官又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和這兩個可愛可敬的老人家相識,王重這趟醬油廠,也算沒白來。
工作上,曲秀貞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公私分明,一心為公,王重雖說是她家老頭子的恩人,可在廠子裡頭,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沒有半點額外的優待。
時間就這麼一日日過去,周蓉的信也送回來了,信裡說她已經安全到了黔省,找到了下放到金壩村勞改的馮化成,並且在金壩村辦起了學校,成了支教老師,已經安定下來了,讓李素華和王重不要擔心。
李素華不識字,王重又不在家,信是鄭娟念給她聽的,李素華聽得潸然淚下,怎麼也止不住。
把信抱在懷裡,似乎那封信成了遠在黔省的周蓉。
鄭娟隻能安慰。
過了好一陣子李素華才緩過來,想讓鄭娟幫著回信,可鄭娟也隻限於認字,文化水平並不高,隻好等王重晚上下班回來。
晚上,知道這事兒的王重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後又自嘲一笑,對於周蓉,他實在沒有話說。
不過還是依著李素華的意思寫了一封回信,還順道寫了一封信把這事兒告訴了周誌剛。
之後一段時間,李素華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直到三個月後,鄭娟突然嘔吐反胃,李素華大喜,迫不及待的拉著鄭娟就去了市醫院檢查,果不其然,鄭娟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李素華那叫一個高興,什麼重活、累活、冰的涼的都不讓鄭娟噴了,她自己弄不了的,就等王重回來了讓王重弄。
由於是第一胎,鄭娟的反應挺大的,一天吐到晚,李素華費儘心思弄這種各樣的吃食給鄭娟,並且樂此不彼,完全不覺得累。
倒是把周蓉的事兒給忘到了腦後。
看著老小孩兒一樣的李素娟,王重和鄭娟無可奈何的同時,卻也樂見其成,索性就隨她去了,喜歡怎麼折騰就讓她怎麼折騰,總比見天的的在那兒擔心周蓉來的強。
不過自打鄭娟懷了孕之後,隻要不是下雨天,王重每天都會帶上鄭娟從老周家步行到太平胡同的鄭家,既能散步,又能探望鄭母和光明,兩全其美,鄭娟也樂在其中。
鄭母和光明也很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