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章 再遇蕭穗子(2 / 2)

何小萍解釋道:“劉峰考上了隔壁的醫科大學,我陪他來報名的。”

“醫科大學?”蕭穗子是真的被震驚了,醫科大學在醫科累學校裡頭獨占鼇頭,絲毫不比燕大來的差。

王重竟然能考上醫科大學,蕭穗子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劉峰,你怎麼會·····怎麼會想著學醫?”雖然震驚於王重能夠考上隔壁的醫科大學,但蕭穗子到底不是那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人情世故還是懂一點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而且這個問題,也讓她感到困惑,王重一個在文工團裡跳舞的,會點木匠手藝,動手能力挺強,也熱心,可這些都和學醫沒有半點關係。

“許是在戰場上經曆了太多的生離死彆,看著那一條條年輕鮮活的生命悄然逝去,想要做點什麼吧!但我想更多地或許是好奇和害怕吧!”

“害怕?”蕭穗子是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從王重嘴裡聽到這麼一個答案。

一個在戰場上英勇無畏,不懼生死,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戰鬥英雄,竟然也會害怕。

王重卻沒有解釋,而是忽然話音一轉:“昔年,國家分裂,外敵窺伺,國人信仰全無,皆利欲所驅,魯迅先生曾言,學醫救不了國家,隨即棄醫從文。

而現在,我們國家已然結束了那段黑暗和苦難的歲月,我們的先輩嘔心瀝血,以血肉之軀,滿腔熱血澆築而成的紅旗飄揚在這片土地的上空,換來了現在的和平,嶄新而光明的未來也馬上就要到來,信仰已存,戰爭也打的差不多了,若能行醫濟世的話,不也是一段佳話。”

看著一臉自戀的王重,蕭穗子再也憋不住笑。

“懸壺濟世為蒼生,妙手回春丹心厚!”

笑過之後,蕭穗子忽然說出兩句七言:“劉峰果然還是以前的那個劉峰。”

“承您吉言!”王重還假模假式的衝蕭穗子抱拳拱手。

蕭穗子笑的梨花招展,險些沒合攏嘴。

“對了小萍,你現在是已經轉業了吧?”沒有繼續和王重掰扯,蕭穗子怕再笑下去得把肚子給笑疼了,轉而和何小萍聊起了天。

“對!在市二院!”何小萍一改往日和王重在一起時的陽光灑脫,無話不說,麵對蕭穗子時,心裡終究還是有些疙瘩的。

人無完人,何小萍自然也不是聖人。

自行車留在了學校,三人上了公交,王重也沒想著帶蕭穗子去外頭下館子,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沒必要浪費這錢。

兩口子帶著蕭穗子徑直跑去菜場,買了條魚,切了五斤羊肉,蕭穗子看著王重和賣肉的侃侃而談,添了點錢,買下四條羊脊骨,還有十幾對羊蹄子,裝了滿滿一籮筐,有些愣。

“怎麼買這麼多?而且還都沒什麼肉。”蕭穗子一臉疑惑的看著王重手裡拎著的大框。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些可都是好東西!”王重笑著道。

“羊骨頭還能拿來燉湯,可那羊蹄子······”何小萍倒是眼珠子一轉:“又硬又沒啥肉,做出來能好吃嗎?”

王重嘿嘿一笑,說道:“前幾天的紅燒肉,是誰把肚子都吃撐了,躺在炕上抱著肚子嚷嚷難受來著!”

何小萍俏臉一紅,旁邊又有蕭穗子看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哎呀!”

蕭穗子看著這一幕,替他們高興的同時,心底卻又難免有些羨慕。

腦海中莫名浮現那個吹著小號的身影。

隨即心底有些悵然,王重和何小萍這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她的陳燦,現如今又在何處?

買好菜,王重和何小萍把蕭穗子帶回了他們的小窩。

“外頭是客廳和廚房,裡頭就是臥室,不大,加起來也才四十幾個平方,哪哪兒都挺不錯的,就是沒廁所,隻能去外頭上公廁。”何小萍給蕭穗子介紹道。

這要是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王重指定不能適應,可在部隊上呆了將近一年,過慣了集體生活,王重也逐漸習慣了。

甚至於在年初戰爭爆發的那一陣子,彆說是廁所了,連手紙都沒有,好多次方便完,王重都是直接用木棍樹葉解決的。

王重也逐漸理解,為什麼衝鋒陷陣,頂著槍林彈雨揮灑血淚的基本上都是男人了,這要是換了女人上去,彆的不說,就單單個人衛生這一項,就是個問題。

戰爭時期,哪有那麼多的手紙能夠足量供應,不過滇南邊境雨水多,直接用水洗貌似也可以。

“還挺大!”蕭穗子坐在方桌旁,正四下打量著屋子,不住點頭,“不錯不錯!”

“這你們租的房子?”蕭穗子好奇的問。

“小萍單位的房子!”王重說道。

“小萍,你們單位待遇也太好了吧?你才剛參加工作,就給你分這麼大的房子?”蕭穗子打心眼裡替何小萍高興。

“也還好拉!”何小萍有些臉紅。

王重卻一臉自豪的道:“那是,你也不瞧瞧,是誰的媳婦!”

“哎喲喲!”蕭穗子酸起來:“看把你給能的。”

王重卻仍舊一臉自豪:“沒辦法,醫生說了,鄙人胃不好,太硬的飯消化不了,隻能吃軟點兒的。”

何小萍沒大聽明白,蕭穗子一開始也沒反應過來,可隨即腦中靈光一閃,猛然想到了。

然後就抬手掩嘴,笑的前仰後翻,花枝招展。

“劉峰,你這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了?”蕭穗子笑的怎麼都停不下來。

王重道:“鬼門關跟前都走了好幾遭了,還要臉皮做啥子。”

“佩服!佩服!”蕭穗子拱手抱拳,故作一臉正色的道。

“小萍,你來擀餃子皮,我來切肉,穗子你先坐坐,待會兒包餃子的時候再搭把手。”

“我去洗配菜吧!”蕭穗子主動請纓,芹菜需要先擇一遍。

王重也沒和她客氣,泡上一碗花椒水,把羊肉和羊脊骨端到外頭水池洗了。

何小萍負責和麵,揉麵,動作之嫻熟,一看以前在家就沒少乾。

事實上這個時代的女生,幾乎就沒有不會下廚的,就算是那些個高乾家庭出身的,不論男女,基本上都在爸媽的教導下,在廚房幫過忙。

在文工團的時候,隻要是一包餃子,司務長就會喊上大夥兒一塊幫忙。

王重先把羊蠍子切成大塊,冷水下鍋焯水。

然後把羊肉切成沫,蕭穗子洗好的芹菜也切成末,胡蘿卜切成丁。

王重刀法嫻熟,運刀如飛,蕭穗子覺得,光是刀工這一方麵,就連文工團食堂裡的大師傅也未必有王重的本事。

看得蕭穗子眼中異彩連連。

連帶著看向王重的目光都有些變化。

把羊肉分彆和芹菜、胡蘿卜混合,放入各種調料,攪拌至均勻,做成兩種肉餡。

調好餡,王重緊接著又把羊蠍子用寬油重料炒到微焦,再弄到高壓鍋裡,放到爐子上燉。

蕭穗子幫著何小萍和麵團揉成長條,切成劑子。

何小萍一手一隻擀麵杖,手法嫻熟無比,兩個劑子被掌心一摁,一轉一擀之間,兩片餃皮在短短幾秒內就能成型。

王重沒去幫忙,轉而去外頭水池,收拾起羊蹄子來。

“哎喲小劉啊,你買這麼多羊脊骨和羊蹄子乾啥,那羊脊骨雖說沒什麼肉,但至少還能燉個湯,可你這些羊蹄子,味道重不說,還沒啥肉,做起來又費勁······”

說話的是對門的吳嬸兒,上回的一碗紅燒肉,王重和何小萍兩口子就在吳嬸兒打下了好孩子的標簽。

可現在再一看,這妥妥不會過日子的小年輕啊。

“嬸兒,沒花幾個錢,算半賣半送的。”王重笑著道。

“還半賣半送,我看你啊,就是被人給忽悠了!”吳嬸兒搖著頭,恨鐵不成鋼的道:“一看你啊,就不會過日子,還是太年輕了,有這錢,去多買幾塊五花肉,做炸醬麵也好啊!”

“能吃好幾頓呢!”

“莪咋沒想到。”王重豎起大拇指:“還是吳嬸兒會過日子,以後我得叫小萍一塊兒跟您多學學。”

這話把吳嬸兒說的直接樂開了花,拉著王重就傳授起過日子的訣竅來。

把羊蹄子簡單的清洗一下,王重又從屋裡拎出個小爐子,裡頭裝的燒的正旺的煤炭,就在自己家門口,把羊蹄子先都燒一遍,然後再把鐵鉗燒紅了,把羊蹄子上那些難處理的縫隙裡的羊毛汙垢用燒紅的鐵鉗燙一遍,然後再清理。

等王重收拾完羊蹄子,何小萍和蕭穗子那邊餃子也煮好了。

才下午三點不到,三人齊聚一桌,一邊吃餃子,一邊啃香噴噴的羊蠍子。

“劉峰,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蕭穗子對王重豎起大拇指:“這餃子餡兒調的,絕了!”

“好吃就多吃點!”何小萍道。

蕭穗子一愣,看著眼睛裡頭裝滿了王重的何小萍,似乎明白了什麼。

······

時光荏苒,眼瞅著年關將至,何小萍醫院的工作一如往常,沒什麼變化,不過和同事們的關係處的還不錯。

王重的第一篇,在燕京出版社已經連載了好一陣子。

這回王重沒有繼續沿用在人世間時改編的《長津湖》和《亮劍》,而是用了一個新的故事——《我的兄弟叫順溜》

因為是新人作家,稿費自然不會太高,不過由於王重的筆力老練,寫得異常精彩,出版社還是給了千字十二的待遇。

小半年的功夫,光是稿費,王重就拿了幾千塊。

這幾千塊錢,王重也沒用在彆的地兒,全花在了準備給何小萍的驚喜上。

臘月二十六這天,何小萍下班回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就連吃飯也有些心不在焉。

“小萍,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王重關心的問道。

何小萍看著王重:“今天我在醫院碰到我媽了!”

“你媽?”王重疑惑的問:“她去醫院乾嘛?不會是專程去找你的吧?”

何小萍搖了搖頭,說道:“她是去產檢的!”

王重有點理解何小萍的了:“她這個年齡生孩子,危險性不小啊!”

何小萍今年都二十一了,她媽媽四十多歲,倒也不是說不能生,可她這個年紀,已經是高齡產婦了。

“擔心她?”王重看著她,小聲問道。

何小萍點了點頭。

雖然何小萍在繼父家裡過的並不好,但也沒有受到苛待,該吃的,該穿的,繼父和母親都沒有少了她的,還讓她學了跳舞。

何小萍雖然不喜歡繼父一家,但也沒有怨恨他們,當初回到燕京的時候,還特意帶著王重回了一趟家,提著禮物去見了繼父和母親,說了他們馬上就要結婚的事情。

“這樣吧,明天我出去買點補品,咱們一塊兒去看看你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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