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宋清遠,還隻是個年紀和二強相當的小娃娃,之所以嚷著要跟著項南方兄妹兩一起學功夫,也單純隻是因為看到了項北方在大院裡大發神威的樣子。
男孩子嘛,骨子裡都有一些武俠情結,也得虧是現在香江和灣灣的武俠還有影視劇沒有傳入國內,不然的話,估計跑來跟王重學摔跤的就不止那麼幾個了。
想當初一部《少林寺》,就把原本破敗到近乎倒閉的嵩山少林寺,變成了一處享譽國內外的勝地。
隨著一塊兒練武強身的孩子們越來越多,孩子們彼此之間的好勝心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被激了出來,尤其是項北方,項家人裡頭的另類,而且正是出於叛逆的青春期,最是爭強好勝,在學習上,比不過哥哥姐姐還有自家妹妹,可在練武摔跤上頭,項北方卻一點都不想輸給喬一成兄弟兩還有宋清遠這個經常被他們捉弄的鄰家弟弟。
晨練結束之後,王重沒有立馬去上班,而是趁著一成帶著二強他們吃早飯的空擋去了一趟喬家。
打那天之後,喬祖望的小日子雖然過的仍舊滋潤,但卻再也沒有有過一次夜不歸宿,更加沒有通宵達旦的打牌了。
每天晚上都是掐著點回的家,根據鄰居吳姨提供的信息,那天早上,她正坐在家裡,跟兒子還有兒媳婦吃著早飯,忽然就聽見喬家院裡傳來一陣殺豬似的淒厲慘叫聲。
然後就是王重的大喝和喬祖望的告饒聲。
隨後王重更是在巷子口,當著街坊鄰居們的麵宣布了,以後不管誰和喬祖望打牌,要是借錢給喬祖望了,就自己找喬祖望還,王重和一成是絕計不會幫喬祖望還賭債的,誰要是敢上門要,那大家就直接去公安局對峙。
喬祖望恨王重恨的牙癢癢。
同樣是這個夏末,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夏天,月黑風高,不見月光,喬祖望他們幾個打牌到十點四十五,不敢繼續下去,喬祖望率先撤了,少了個對手,湊不成局,李和滿他們自然也沒法繼續。
於是乎便各回各家,李和滿今晚手氣不錯,贏了不少,兜裡鼓囊囊的,一路仰著頭,哼著小曲,從他們的秘密基地往家裡走。
走到他家牆根底下,在拐個彎就是門口了,就在拐彎那裡,李和滿前腳剛邁出去,黑暗中,一道銀子劃過,李和滿什麼都沒看見,就覺的眼前一黑,後勃頸一陣劇痛,隨即意識就陷入黑暗之中。
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左鄰右舍都早早的睡了,四下無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黑影從牆根下的黑暗中走了出去,右手在腰間一抹,一個黑漆漆的丸子就出現在手中,捏住李和滿的下巴,把丸子塞進李和滿嘴裡,隨即在喉嚨兩側輕輕一點,丸子就被昏迷中的李和滿吞入腹中。
隨即黑影又在腰間抹了一下,手中出現數道寒光,將李和滿翻轉過身,背部朝上,撩開外衣,手中銀針在李和滿的後腰腹區域刺了幾下,隨即又在幾個和腎經相關的穴位上連連下了重手。
幾分鐘後,黑影本欲離開,可還沒等動彈,卻又改了主意,雙手攥拳,左右開弓,沙包大的拳頭頓時便如雨點般落下。
等到李和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是淩晨一點多了,李和滿正疑惑著,雙手撐地,直起身子,臉上和身上的疼痛頓時便如潮水般襲來。
“嘶!”
倒吸一口涼氣,李和滿抬手捂住臉頰,手掌和臉頰剛一接觸,就是一陣劇烈的痛苦。
還來不及痛呼,李和滿陡然愣住,隨即趕緊伸手往自己兜裡掏,把兜裡的錢都拿了出來,竟然一分都沒少。
身上的錢倒是沒少,胳膊腿也都在,就是挨了一頓胖揍,稍微一動都疼的那種。
李和滿的第一想法是委屈,然後是生氣,大怒,這大晚上的,四下又無人,剛想罵幾句,忽然想起自己剛剛才打完牌出來,這要是鬨出什麼動靜來,公安找上們來,那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
本來就因為打牌心虛有鬼,李和滿哪敢和公安打交道,想著反正自己沒啥事兒,兜裡的錢也沒丟,就當是摔了一跤得了。
李和滿也沒有料到的是,當天晚上,他忽然對男女之事的欲望高漲,原本在他眼中平平無奇,黃臉婆一樣,甚至有些嫌棄的媳婦,竟然散發著一種彆樣的誘惑。
接連好幾天,隔壁鄰居都也被李和滿兩口子給吵得睡不著覺了。
“我說李和滿,就你那身子骨,還敢天天晚上那麼弄,小心得馬上風!”夫妻行房是天經地義的事,就是鄰居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天天這麼吵,說的話自然也沒那麼好聽。
李和滿卻樂的跟個什麼似的,這幾天雄風常在,那個平日裡對他百般嫌棄,每次兩口子辦正事的時候都跟條死魚沒啥反應的黃臉婆,竟然罕見的誇了他,甚至還主動的討好他,李和滿一下子就飄了,根本沒往那頓打身上聯係。
一個星期後,日日都當新郎官的李和滿忽然就不行了,起初他還以為是這段時間縱欲過度,沒有節製的緣故,而且天天對著自家黃臉婆,也確實沒有那個啥的欲望。
可一個月後如此,兩個月後還是沒什麼變化,李和滿也不禁慢慢起了疑心。
雖說對自家黃臉婆沒興趣,可每隔一段時間,總得陰陽交泰一下子。
難道是自己出問題了?
雖然疑惑,可李和滿也沒地兒試,也沒怎麼當回事。
直到新年過後,李和滿的老婆率先起了疑。
這天,外頭還放著鞭炮呢,到了夜裡,兩口子寬衣解帶,鑽進被窩裡頭,十分鐘後,李和滿的老婆黑著臉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目光陰晴不定的看著李和滿。
“李和滿,你外頭是不是有人了?”
“怎麼可能!”李和滿趕緊辯解,“沒有的事,你彆瞎說。”
“沒有?”李和滿老婆目光一凝,上下左右的打量著李和滿,說道:“那你這是怎麼回事,要不是在外頭養了小的,和彆的女人有一腿,怎麼天天都抬不起頭?”
“我沒有,我······”
“你什麼你!你還敢騙我!”
“·······”
所以千萬彆試圖和女人講道理,尤其是像李和滿這樣軟蛋性子,李和滿的老婆是個潑辣的女人,不然的話,就李和滿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性子,怎麼開得起這麼一間小賣部。
兩口子又吵又打的,這個時代的女人,打架可不僅僅隻會撓人。
第二天一早,李和滿盯著一臉的巴掌印去了醫院,兩口子仔仔細細都檢查了一遍。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李和滿出了問題,腎子壞死,以後都沒有辦法再振雄風了。
李和滿的老婆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很震驚。
兩口子趕緊去找醫生追問原因,可惜醫生也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來,甚至還建議李和滿把壞死的腎子切除掉,免得以後發生什麼不可逆的病變。
“醫生,切了還能再長出來嗎?”醫院裡,李和滿小聲的問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醫生。
李和滿的老婆同樣一臉期待的看著醫生,兩口子都才三十多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本來李和滿就不怎麼樣,自己也就比守活寡稍微強上一點點,但以前至少還有個慰藉,可現在真的就成了守活寡了,刻字機炒菜三十多呀!
李和滿老婆既擔心又不甘。
“有概率能長,但能長多少,長成啥樣,這就不好說了,畢竟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情況自然也不一樣。”醫生沒有把話說的太死。
“那大概多久能長出來?要幾個月?”李和滿迫不及待的問?
“怎麼可能隻要幾個月。”醫生露出個不失善意的微笑道:“這又不是摘桃子,今年摘了,明年還能長,傷筋動骨且還要一百天呢!更何況你現在的情況是徹底壞死了。”
“切除隻是為了防止壞死的腎子發生病變,切除以後,恢複都要個把月呢。”
“醫生,還有沒有彆的辦法,譬如能不能再試試看救不救的回來?”李和滿仍不願意放棄,心裡還抱著最後一絲期望。
“您這有沒有什麼藥?”
腎子又不是彆的東西,這可關係到兩口子的幸福,要是切了以後才發現還能救,那就真的烏龍了。
醫生搖頭道:“我勸你動手術也是出於你現在的情況考慮,要是真的等病變了以後再處理,那時候可比現在麻煩多了。”
“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李和滿問道。
“如果就醫即時的話,一般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就行!”李和滿眼睛一亮,好像看到了希望:“反正還沒壞死,既然能重新長出來,那就肯定能活過來,要是哪天真活過來了呢?誰能說得準?”
“這就看你自己了,你要是不願意動手術切除的話,莪們也不會勉強。”
目送著李和滿兩口子離開,醫生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李和滿以後注定都沒辦法再當一個完整扥男人了。
李和滿自然不會知道,自打他那次夜裡被人暴打了一頓之後,他這輩子,注定隻能再當一個多星期的男人了。
剩下的大半輩子,都隻能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太監。
事實證明,當腎子徹底壞死以後,雄性激素停止分泌以後,人真的是會變的,李和滿說話的聲音越來越細,越來越尖銳,甚至還有些沙啞,和電視劇裡頭看到的那些掐著嗓子說話的人有很大區彆。
而另一邊,在馬素芹的精心照料之下,瘦小的七七在七八年的冬天,學會了自己走路,學會了開口叫人,雖然說話還是磕磕絆絆的,但已經能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