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
醫館裡,王重剛給一個大爺看診結束,一成就興高采烈的拉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興衝衝的進了醫館。
“師傅!”年輕人模樣生的倒是端正,臉上帶著笑容,個頭比一成略矮一些。
“喲!清遠?啥時候回來的?”來人不是彆人,正是當初和項家兄妹跟著王重一塊兒練武的宋清遠。
“剛回來,給您帶了點禮物!”宋清遠把手裡的紙袋子拎到桌上。
“啥禮物?”王重也沒客套,接過紙袋子就鼓搗起來。
紙袋子裡頭還有個盒子,取出盒子,打開一看,裡頭是裝罐頭用的那種玻璃瓶,整整六瓶。
王重拿起一看,眼睛瞬間就亮了:“喲,炸醬?”
“有心了!”王重很滿意,這東西既不貴重,他又喜歡,正正好:“我喜歡!”
“待會兒先彆走,今兒個我親自下廚,就用你帶來的這個醬,給你們做炸醬麵吃!”
“那感情好,還能嘗到師傅的手藝!”宋清遠已經一臉期待的搓起了手。
“三麗!趕緊的,掛牌,歇業!”
王重話音剛落,裡屋就傳出來一道清亮的女聲:“小舅,一個星期攏共就七天,你有四天歇業以,你沒瞧見嗎,以前那些來咋們這兒的老街坊很多都不來了!”
伴隨著話音,一個身形高挑,體態婀娜,身形發育的極為勻稱,披著將將及膝的白色大褂,用一根橡皮筋將頭發炸成馬尾,僅有額前兩側有幾縷碎發散落,柳眉彎彎,明眸皓齒,已經完全長開了的臉蛋仍舊還能看出幾分數年前的輪廓。
隻這一眼,宋清遠就看呆了。
雖沒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那麼誇張,可那股子縈繞在眉宇神態間淡淡的書卷氣,使得性子本就文靜淡然的三麗,更添幾分色彩,宛若剩下的池塘上靜靜開放的荷花。
“這不是有事兒嗎!”王重有些汗顏,被自家侄女說教,說著趕緊瞪了三麗一眼,三麗這才偃旗息鼓,沒把王重的老底都給揭了。
宋清遠被王重的聲音拉回現實,猛然醒轉之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看著清麗脫俗,好像不似人間人兒······
“清遠哥哥!”熟悉而卻又有幾分陌生的聲音將宋清遠再度拉回現實。
送上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宋清遠用上了平生最溫柔的語氣,趕緊收拾好心情:“你是三麗?”
“幾年不見,都這麼高了?”
宋清遠才一米七四、七五左右的樣子,三麗隻穿著平底的布鞋,就有一米六五了,在女生當中,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女生當中,身高已經算是出類拔萃的那一批了。
三麗兩邊嘴角微微上翹,臉頰兩側擠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清遠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宋清遠險些又看呆了,目光一閃,忙道:“剛回來沒兩天。”
“行了行了!彆擱這兒瞎耽誤功夫了!”
“今兒清遠好不容易回來了,早點關門,回家做炸醬麵去!”說話間王重手速飛快的把炸醬收進盒子裡頭,提溜著紙袋子站了起來。
“你們先回去,我收拾一下把門給關了!”三麗看著王重無奈的搖了搖頭,哪裡還像個當侄女的,活脫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長輩模樣。
在此方世界生活了十餘年,王重的性子竟也生了變了,一來身邊就多了五個拖油瓶,王重是一刻也沒敢閒著,現在好不容易拖油瓶們一個個都長大了,隻剩下老四和老五,而且現在不管是錄像廳還是製衣廠,還有王重自己的書,都能帶來巨額的收入。
醫館自然就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
當初王重弄這個醫館,主要是為了光明正大的從育紅機械廠辭職,其次是當時王重正在打馬素芹的主意,總得找個理由讓馬素芹留在自己身邊。
現在馬素芹都被王重給吃乾抹淨了,王重本來還提過要給馬素芹名分,可馬素芹自己不願意,說自己離過婚,是個不祥的女人,能跟在王重身邊已經很滿足,不敢再奢求其他。
馬素芹不想,王重也無所謂。
曆經三個副本世界,經曆過那麼多個好女人,雖說每一次都會被係統剝離諸般情感,形成記憶光球,但王重的一顆心也早已被磨礪的堅韌無比,王重需要女人,那是基於生理和心裡的雙重需求,但那些所謂的海枯石爛、轟轟烈烈的愛情,王重早已不想擁有了。
當然了,這並不是說王重對馬素芹沒有愛,隻是王重對馬素芹的這份愛意,和那些故事中淒美絕倫的愛情有所不同。
宋清遠的反應和小動作,自然逃不過五感敏銳的王重的眼睛,隻是相較於原劇情裡三麗的官配王一丁,王重覺得,宋清遠絕對是比王一丁更好的良配。
而且現在的三麗,在王重的調教之下,遠比原劇情中的更加優秀。
或許三麗自己還沒發覺,打小就跟著王重在醫館裡長大,就連啟蒙時的讀物都是醫書的三麗,這麼些年跟在王重身邊,耳濡目染,被王重言傳身教,在醫術之上,早已打下了渾厚無比的基礎。
等明年高考之後,升入大學之中深造一番,日後在醫學上的成就,必定不會太低。
這麼優秀的三麗,配一個宋清遠,綽綽有餘了。
關鍵宋清遠這小子有人間清醒之稱,不論是心性還是性格,都很對王重的胃口。
如果能有這麼一個侄女婿的話,王重也不介意。
“師傅!真讓三麗一個人收拾呀?”剛走出醫館沒幾步,一成都沒說啥,宋清遠就先擔心起來了。
王重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要不你留下幫幫三麗?”
“啊?”宋清遠沒想到王重會這麼直接,頓時心裡就忐忑起來,指著自己說:“我留下?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你倆又不是不認識,你倆這也算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你還害臊呀!”
“怎麼可能!”
“那你不去難道讓我去?”
“我去!”
“我去!”
宋清遠剛剛轉身,忽然意識到不對,剛剛邁出去的腿又停住了,心裡又猶豫起來。
王重的聲音再度響起:“一成啊,你騎上自行車,去把四美和七七給接回來。”
“好!”
······
“清遠哥哥?你怎麼回來了?”三麗看著又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宋清遠,疑惑的問。
宋清遠咧嘴一笑,說道:“哪有讓你一個女孩子留下收拾的道理,我來幫你!”說話間,已經走到三麗身邊,拿過掃帚和簸箕。
三麗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就被宋清遠把掃帚和簸箕給搶走了:“平時都是我收拾的,我都習慣了。”
“沒事兒,人多收拾起來也快一些!”宋清遠一臉笑容的道。
“那謝謝你了!”三麗也沒和宋清遠再客套,走進去拿了一塊兒洗乾淨的抹布出來,準備把桌椅櫃台給擦了。
“對了三麗,聽一成說,等到開學你就高三了?”宋清遠一邊掃地一邊問道。
三麗點頭道:“嗯!”
“那你大學肯定是要學醫的了?”這話剛一出口,宋清遠忽然心中就忍不住一動。
“聽一成說你成績很好,那你明年畢業了以後,是打算去燕京的醫科大、郡沙的湘雅還是臨安浙大的醫學係?”宋清遠忽然有些忐忑的問道。
“為什麼會這麼問?”三麗有些不解的問道。
宋清遠說:“現在國內醫科方麵最好的大學不就是這幾所嗎?而且你自小就跟著師傅學習醫術,難道不想去這幾所大學深造嗎?”
三麗卻笑著搖搖頭道:“醫學一道,博大精深,就算窮儘一生,也未必能學得完,燕京太遠,臨安和郡沙雖然不像燕京那麼遠,但也非我所願。”
宋清遠幾乎脫口而出:“難道你要考金陵大學的醫學係?”
看宋清遠驚訝的樣子,三麗解釋道:“我自小跟小舅學的是中醫,背的都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那些醫書,燕京的醫科大也好,郡沙的湘雅也罷,還有臨安浙大的醫學係,確實享譽全國,可他們出名的,都是西醫。”
“而且小舅說過,中醫與西醫不同,中醫雖也講究師承,但更加講究天賦,講究經驗,非數十年的行醫經驗,難有所成。”
宋清遠有些理解的點了點頭。
“當然了,西醫也要學,西醫中也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的地方,甚至於在某些方麵,西醫要比我們中醫見效更快,效果也更立竿見影一些。”
三麗的醫術目前都是跟王重學的,王重對於醫術的理念也被三麗學的七七八八了,不論是西醫還是中醫,在王重眼中,並無優劣高下之分,二者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體係,中醫講究經脈氣血,以陰陽五行為理論,二者或有相似之處,甚至於在很多方麵都有相通的地方,但真要是細論起來,二者截然不同。
“那我以後是不是得改口,叫喬醫生了?”看著一身白大褂侃侃而談的三麗,宋清遠有些恍惚,不知怎的就說出了這話。
“還早得很的!”三麗平靜的笑著說道:“就我現在這點微末的道行,也就學了小舅的一點皮毛而已,還差得遠呢!”
收拾起來也快,兩人聊了幾句,宋清遠把垃圾倒了,三麗關上醫館的大門,上了鎖。
醫館距離王重家並不遠,走路就能到。
二人走到家的時候,院門大開著,屋裡空蕩蕩的,也沒見個人,大黃和小花聽見三麗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圍在三麗身邊不停的搖著尾巴。
“喲!大黃和小花還在呢!”看到兩條土狗,宋清遠有些意外,“這都多少年了?”
“十年還是十一年了!”三麗也有些記不大清了,隻記得當初買這兩隻狗的時候,小舅是帶著她們幾個一塊兒去的,一開始小舅隻看中了大黃,小花是四美看上的,喜歡的不得了,王重才掏錢把小花也買了下來。
這些年,三麗和四美在醫館住著的那段時光中,每天晚上,就是大黃和小花守著她們,家裡和這兩隻狗感情最深的,就是三麗和四美了。
“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