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再度恢複平靜,王重的生活仍舊規律,工作日不是在雜誌社就是在家,到了周末,便會去製衣廠,一是為了視察,把握住製衣廠的情況,二則是為了探望馬素芹。
馬素芹仍舊住在買的那個小院裡,平日裡除了去製衣廠上班之外,便是深居簡出,連以前關係不錯的吳姨她們也不聯係了,每天看看電視,聽聽收音機。
一成他們兄妹幾個偶爾也回來探望馬素芹,隻是現在他們都各自組成了各自的家庭,還有各自的工作要忙,來的時間不多。
距離上回一成和宋清遠去跟蹤報道喬祖望和徐福年集資的事情一個多月之後,某天傍晚,王重忽然接到三麗的電話,說是喬祖望出事了,他們集資的那個劉經理卷錢跑路了,開的那個什麼公司也沒了人影,那些投資的人都來家裡找喬祖望要錢,老喬家都被搬空拿去抵債了。
王重聽了也不覺得驚訝,反正是遲早的事情,不過跑了應該不至於,當即就打了個電話給項北方。
“北方,聽說人跑了?”
“師傅,您知道了!昨晚上跑得,幸好我兄弟機靈,沒出城就都給攔下來了!現在人都在公安局呢。”項北方大大咧咧的道。
“宋清遠和喬一成呢?”
“他們這些天白天黑夜的跟,昨兒個好不容易打個盹,沒成想人就跑了,大清早天還沒亮都趕過去了,這會兒人都在公安局呢!”
“那沒事兒了!你先忙,有事兒再聯係!”
“好嘞師傅!”
掛斷電話,王重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人是抓到了,可錢卻未必能夠如數都拿回來,不過這樣也好,要是都拿回來了,就不會吸取教訓了。
“吃飯了!”文居岸披著圍裙,頭發挽在腦後,隻用個大夾子夾著,在王重的幫助之下,體態也愈發的豐腴。
王重走到餐桌前,一把拉過文居岸,抱在懷裡。
“吃飯呢!”文居岸輕咬著嘴唇,王重卻拉著文居岸的手,在那張仍舊粉嫩的紅唇啃了一口,柔聲道:“待會兒吃過飯,咱們回老屋那邊一趟。”
“怎麼了?”
文居岸那雙充滿靈性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王重。
王重沒忍住又湊上去啃了一口,把文居岸臉都弄紅了:“剛才三麗打電話過來說喬祖望出事了,騙他搞集資的那些人跑了,那些被騙的人跑到老喬家找喬祖望要錢,喬祖望給不出,家裡都被人家給搬空了,差點沒把家裡的門板都給拆了帶走。”
“啊?”文居岸驚訝的叫出了聲:“家裡都被搬空了?”
“那上回三麗爸爸來找你借的錢······”文居岸猛然想起,上回喬祖望剛剛找王重借了兩萬塊。
“都被人給騙走了,連帶他這幾年攢下的那點棺材本!估計一點都沒剩!”
文居岸激動的從王重懷裡蹦了起來,嗖的一下就站直了,看著李重滿是驚訝:“這麼多全被騙了?”
“你彆著急!”王重站起身,把文居岸扶著做到凳子上,說道:“錢雖然被騙了,但沒被騙走!”
“什麼意思?”文居岸有些懵。
“他剛開始搞集資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讓北方派人盯著那幾個和他一塊兒搞集資的,昨天夜裡人跑的時候都被北方的朋友給抓住了,現在人都在公安局裡呢,包括那個騙喬祖望搞集資的徐福年,一個都沒跑。”
聽王重這麼說,文居岸這才鬆了口氣。
“人都被抓了,那怎麼喬家還被搬空了?”
“公安去晚了唄,公安找過去的時候,家裡已經被搬空了,好在人沒事兒!”
“人沒事兒就行,既然公安已經抓到人了,那錢能拿回來嗎?”
“應該能拿回來一部分!但能拿回來多少,就得看公安那邊的了。”當初喬祖望和徐福年四處找人集資的時候,王重也不是沒有勸過,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看到那巨大的收益,就遏製不住心中的貪念,卻不想想,這世上如果真的有這麼掙錢的買賣,還輪的到他們這些升鬥小民?
可惜王重雖有些威望,但在巨大的利益麵前,說的話卻不如往日那般有分量了。
晚飯文居岸做的還算豐盛,兩個人做了四菜一湯,分量也都不少,米飯蒸了慢慢一大鍋,文居岸自己隻吃了兩碗,剩下的都是王重的,四菜一湯最後連點湯水都沒剩下。
文居岸忽然有些奇怪,以王重的飯量,以前在老宅的時候,大黃和小花是怎麼養活下來的。
吃過飯,兩口子就開車回了老屋,把車停在巷口,兩人手挽著手往裡走,遇上的鄰居倒是還和王重兩口子打招呼。
王重和文居岸趕到喬家的時候,除了四美和七七之外,一成和二強兩口子,三麗兩口子也都在。
“你們兩個自己過來了?孩子呢?”
“孩子在嶽母那兒!”二強道:“最近店裡生意好,清慧學校也忙,孩子都是放在嶽母那邊讓嶽母幫忙看著的!”
“喬祖望呢?”堂屋裡空蕩蕩的,什麼電視機,冰箱,電話這些就不說了,連小凳子都沒見一張,還真的被搬空了。
若是再下點雪,還能感慨上一句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在屋裡呢!”一成恨鐵不成鋼看著關著房門的裡屋:“躲著不肯出來!”
“誰不肯出來了!”伴隨著話音,關著的房門被打開,瞧上去有些狼狽的喬祖望躬著身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哼!”一成重重一哼,彆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小重,你來了!”喬祖望堆出笑臉,走到王重跟前。
王重上下打量著他,沒忍住調笑道:“喲,還笑的出來呀!要說你這心臟是真的夠強大的!”說著李重還拍了拍他的胸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還跟沒事兒人一樣。”
“這不是有你兜底呢嗎!”喬祖望有些諂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