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越是簡單的菜才越是考驗廚藝,從調味到火候,還有材料的選擇和運用,甚至於處理原材料的刀工,每一個小細節都是決定味道的關鍵。
王重還給來捧場的左鄰右舍們每桌都贈送了一盤鍋包肉,東北人還是很實在的,對於王重的大方,紛紛豎起大拇指,尤其是在嘗過味道之後,都說著要給王重好好宣傳宣傳,讓親戚朋友們都過來嘗嘗王重的手藝。
晚上,等王響下了班,知道王重的飯館今兒個重新開張的王響,也帶著司機班的幾個同事們來到王重的飯館前。
“吉膳堂?連名字都改了!”因著早年間的掃盲運動,和義務教育的普及,工廠裡的男女工人們基本上各個都識字,都念過書。
說話的是個瘦高個兒,叫劉全力,是司機班裡和王響關係最好的一個,他媳婦李巧雲,也是出場比較多的一個角色,現在是樺鋼總廠的過磅員,位置不高,可權利卻不小,但凡是廠裡出的貨,都得從李巧雲那兒過。
照著原劇情的發展,後來這個李巧雲在王陽和羅美素先後走了之後,跟王響走到了一塊兒。
不過現在就難說了,畢竟多了王重這隻小蝴蝶,誰知道王重煽動的翅膀會把劇情攪和成什麼樣子。
“人還不少!”正值飯點,小飯館裡的八張桌子有四桌都坐了人。
看著熱鬨人多的吉膳堂,王響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畢竟真算起來,王重是他的同族晚輩,王重飯館乾的好,他感到欣慰的同時,臉上也難免也跟著增光。
“歡迎來到吉膳堂,幾位裡邊請!”一身製服,穿著紅黑色圍裙,同色圓帽裹住頭發的黃玲笑臉盈盈的將王響等人迎進飯館裡。
隻看著模樣還不錯的黃玲那一臉真誠有禮的笑容,王響和司機班一眾工友們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黃玲聲音清脆,卻又不失溫和的問道:“幾位是坐包廂還是在外邊?”
“還有包廂?”王響很是意外的問黃玲。
“我們店新開張,地方小,目前隻有兩個包廂,所以我們包廂一般隻接待五位以上的客人。”黃玲不卑不亢的回答,態度仍舊很好。
王響等人一行六人,剛好超過了坐包廂的標準。
“外頭這桌子確實有點小了!”
外邊的桌子,六個人擠擠倒是勉強能坐下,就是擠了點,而且現在正是盛夏時節,天氣炎熱,雖說晚上氣溫降了,但眼下天都還沒黑,就是真的降溫了也沒降多少。
“那行,那就聽你的,咱們坐包廂去!”王響在司機班裡威望頗高,除了因為他拿過勞模之外,更因為他年紀大,手藝好,人品也是大家公認的,是以人人才都叫他一聲王師傅。
不一會兒,王響幾人就在黃玲熱情的招待下點了六個下酒菜,兩瓶白酒,一箱啤酒。
沒多久,一道道菜肴被因為人多而跑來幫忙的王陽和黃玲一道端上餐桌。
“爸!”見到父親,王陽雖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太意外,畢竟父親來捧場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
“這不是陽兒嗎!”劉全力和幾個工友對王陽還是挺熟悉的,畢竟平日裡沒少往來,而且王響加班的時候,都是王陽給送的飯。
“劉叔······”王陽給眾人一一打過招呼。
“行了,正是飯店客人多的時候,我們不用你招呼,趕緊忙你的去!”王響連催帶趕的把王陽趕出了門。
王陽回到後廚,把這事兒和王重說了,王重直說待會兒結賬的時候給王響他們打六折,少收點錢就是。
開業第一天,生意還算不錯,當然也沒有太誇張,不過光是晚飯這個點,零零總總加起來就有十幾桌,多數都是過來捧場的,也有些是聽了中午來捧過場的客人們推薦以後過來的。
現如今下崗如潮,工人們的日子都不好過,一分錢都恨不能分成兩瓣花,哪有那先前出來下館子,這年月能下館子的,要麼就是那些家裡條件好的,要麼就是工作穩定收入高的。
王重高達五級的廚藝,彆說是整個樺林了,就是整個東三省,也沒幾個能趕得上王重的,經營飯館,無非就是三點,味道、衛生還有服務。
相較於四周的那許許多多鱗次櫛比的小鋪子,王重的這間吉膳堂,乾淨整潔,每天光是地都要拖七八遍,上了木蠟油的桌麵每回收完碗碟之後,都得用抹布反複擦上三遍,首先一個乾淨整潔,方圓幾條街,就沒有一間鋪子能夠比得上吉膳堂。
然後是服務了,經過崗前培訓的黃玲雖然說不上是什麼美女,但模樣也還不錯,加上又年輕,笑起來頗有一種鄰家女孩兒的感覺,語氣態度都十分熱情和善,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最最重要的就是手藝,但凡是吃過吉膳堂飯菜的,就沒有一個不豎起大拇指誇的。
短短大半個月的功夫,吉膳堂的名號就在樺鋼這一片傳了起來,廠裡那些個中高層的領導們天天聽著底下的人說,也難免好奇的過來試一試,沒成想這一試就給王重多開了一條財路,以宋玉坤為首的華鋼廠領導們幾乎是天天都跑來王重這小飯館打牙祭,反正用的都是樺鋼的錢,又不用他們自己掏腰包。
宋玉坤他們一來,唯二的兩個包間,就成了他們專用的了。
“哥,明兒我想請一天假!”這天,王陽找到王重,有些忐忑的問道。
“有事兒?”王重問道。
王陽道:“曲波他們學校不是明兒就開學了嗎,我想陪他去報名,順便瞧瞧大學是個什麼樣子。”
王重瞥了王陽一眼:“樺醫是出了名的姑娘多,還瞧大學是個什麼樣子,想去看漂亮姑娘就直說。”
“嘿嘿嘿!”王陽嘿嘿一笑,有些尷尬的揉了揉後腦。
等等,樺醫開學了,那沈默也該出現了,想起這個命途多舛,最後被逼的雙手沾滿血腥的姑娘,王重就忍不住有些惋惜。
“曲波都開學了,你複讀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答應了王陽的請假之後,王重話音一轉問起了王陽複讀的事情。
王重心裡跟明鏡似的,彆看王陽現在擱王重這兒乾的不錯,可王響和羅美素打心眼裡還是希望王陽能夠複讀考大學的,現在大學的水準還是很高的。
雖說從96年開始,大學已經開始陸續取消畢業就包分配的政策,可對於類似於王陽這些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而言,高考是他們改變命運最容易也是最公平的途徑之一,大學無疑是他們敲響社會大門最好的敲門磚。
此時的王響或許還有些過於迂腐了,但他和老伴羅美素為了兒子王陽的前途和未來,希望王陽能夠複讀、考大學的初衷和想法都是極好的。
奈何王陽自己不願意複讀。
看著王陽喜滋滋離去的樣子,王重眸光閃爍著,開始琢磨著要怎麼接觸沈默了。
王陽倒是個很好的工具人,這小子臉皮夠厚,膽子也大,而且他這一去,要是真遇著沈默了,肯定還是和原劇一樣,一見鐘情,難以自拔。
王重簡單的總結了一下,沈默悲慘的一生,源自於四個人,首先是她的大爺和大娘,大爺沈棟梁,對沈默性侵、虐待、拍裸照······大娘趙靜視而不見,默許此事。
但一開始的沈默其實還是善良的,心裡還念著沈棟梁和趙靜的養育之恩,想的也隻是打工掙錢,把這些年欠沈棟梁兩口子的全給還了,徹底撇清關係。
真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是給沈默下藥的殷紅和強暴了沈默的港商,是他們二人,擊潰了沈默心底最後的防線,讓沈默黑化,雙手沾滿鮮血。
甚至於沈默最後從內蒙回到樺林,也是因為沈棟梁拿了傅衛軍的骨灰作為要挾。
想要讓沈默避免走上那條不歸之路,這四個人,都是其中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