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衛軍的住處,傅衛軍請了假,隋東本想跟著一塊兒,卻被傅衛軍打發著去上班了,倒不是說傅衛軍和隋東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而是吉膳堂那邊確實比較忙,王重這兩天也有事兒,沒法兼顧。
傅衛軍帶著助聽器,聽著錄音機裡播放的音樂,音樂很動聽,節奏非常舒緩,但聽音樂的傅衛軍臉色卻並不怎麼好看。
錄音機的磁帶,都是傅衛軍和隋東二人精挑細選後才買的,都是兩人喜歡聽的歌,要換了平時,此時的傅衛軍,兩邊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定然堆著淡淡的微笑。
可現在,傅衛軍隻能借助音樂來舒緩情緒,暫時將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壓下。
今早去王重處探望姐姐沈默的時候,自姐姐口中得知了這些年來姐姐的經曆,要不是王重製住了傅衛軍,估計傅衛軍當時就提著刀去砍了沈棟梁。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捶門聲響起,帶著助聽器的傅衛軍自然聽得見,走到門後,拉開房門,看著站在門外的中年男人,傅衛軍臉色驟變。
“閃開!”沈棟梁一把就將傅衛軍推開,徑直便往裡闖。
傅衛軍說不了話,就隻能在後邊拉扯著沈棟梁,可傅衛軍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娃娃,雖然常年在街頭廝混,與人打架,可憑借著的隻是一個狠字,氣力上比起沈棟梁這種四十多歲,正當壯年,還沒走下坡路的中年人而言,自然要差一些。
傅衛軍索性也懶得拽了,任憑沈棟梁在屋裡找。
可沈棟梁翻遍了整個屋子,也不見沈默,當即便扭頭看著傅衛軍,麵色黑如鍋底,目光陰鬱,眸中閃爍著竭力壓抑著的怒火。
“沈默呢?”沈棟梁看著傅衛軍,咬牙切齒的問。
傅衛軍卻隻咧嘴一笑,因為他本就說不了話,沈棟梁怒火中燒,下意識抬手就要往傅衛軍臉上扇過去,忽然脖子一疼,意識再度陷入黑暗之中,昏迷之前,眼前最後看見的,就是傅衛軍那陰冷的笑容,還有那雙看著他的眼睛,冰冷、平靜、沒有絲毫溫度。
砰的一聲,沈棟梁那不算高大的身體直挺挺的砸在地上,傅衛軍看著出現在沈棟梁身後的高大身影,趕忙打出手語,問現在該怎麼辦。
王重咧嘴一笑,示意傅衛軍幫忙,將沈棟梁的衣裳全都解開,王重則取出一個類似於武俠電影裡那種裝藥丸的小瓷瓶,扒開塞子,捏開沈棟梁的嘴灌了進去。
等沈棟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盞大燈正對著他,沈棟梁隻覺得渾身都要凍僵了,想要動彈,可渾身用不上一絲一毫的力氣,想要呼喊,可嘴巴動了動,可除了幾聲幾不可聞的‘額、啊’之外,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連想要抬頭看看都做不到。
“喲!醒了!”
沈棟梁艱難的轉動了一下脖子,眼珠子也隨之一轉,隻見一個男人坐在不遠處的火爐邊上,起身正朝著自己走來。
這男人沈棟梁見過,不是彆人,正是沈默和傅衛軍姐弟倆所在的那個叫做吉膳堂飯館的老板。
沈棟梁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有心掙紮,可卻好似鬼壓床一般,渾身上下使不出半點力氣。
看著越來越近的王重,沈棟梁的眼睛瞪大了,瞳孔皺縮,眼神不斷發生著變化,不過短短的一瞬間,腦中不知閃過了多少念頭和想法。
昏黃的白熾燈下照耀下,赤身裸體的沈棟梁身上,數十支大大小小的銀針閃爍著寒芒。
正是這些銀針,和王重灌進沈棟梁體內的藥物,讓其變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木偶,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連呼救都做不到。
王重不急不忙的取出一個裹起來的皮囊,徐徐展開,不急不忙的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手術專門用的工具!”
王重取出火柴盒,將一隻火柴沿著側壁一劃,火柴便燃了起來,用火柴將酒精燈點燃,隨即甩甩手,又將燃燒的火柴甩滅。
恐懼源於未知。
而此時的沈棟梁,內心深處,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
他能清晰的看到王重將那從那皮囊中將兩把閃爍著寒芒的鋒利手術刀取出,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被拉開,更加能夠感覺到那被酒精燈炙烤的發燙的手術刀,和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的皮肉接觸時的感覺。
“豬我倒是沒少劁,人倒還是第一回,你這人渣運氣倒是不錯。”
“沈默這麼好的姑娘,竟被你當玩偶一樣肆意欺淩褻玩,就算把你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不過我這種奉公守法的人,怎麼可能乾殺人的事兒,放心,我對你的小命沒興趣。”
王重的動作很快,手起刀落之間,兩顆腎子便已被順利摘下,簡單的將傷口處理,王重將兩顆泡在裝著福爾馬林的燒杯中的腎子拿到沈棟梁麵前,道:“好好看看,作案工具我就先給你沒收了,接來下的更刺激哦!”
看著麵帶微笑的王重,看著燒杯中那兩顆橢圓形的腎子,沈棟梁目瞪欲裂,眼睛幾乎都要從眼眶裡突了出來,嘴巴不斷的張著,額頭臉上的青筋也不斷暴起。
王重卻不緊不慢淡淡的道:“彆急嘛!好戲才剛剛開始!彆著急,咱們慢慢來!”
沈棟梁的意識逐漸模糊,陷入無儘的黑暗之中。
等到沈棟梁再度醒來時,渾身上下仍舊無法動彈,他日思夜想的沈默,正坐在旁邊的火爐邊上烤著火,身上蓋著被子,手上連著輸液管,旁邊的木架上,掛著好幾瓶鹽水。
藥水空了一瓶之後,沈默走過來,熟練的換了一瓶,就這樣三瓶藥水過後,沈默離開了,全程一言未發。
沈棟梁更加絕望。
晚上,王重又來了,這次取走了沈棟梁的一顆腰子,縫合了傷口,繼續吊水。
······
沈棟梁遲遲未歸,連個電話也沒打回來,起初趙靜怕誤了沈棟梁的好事,雖然擔心,但也不敢打電話去找,可直到除夕這天晚上,沈棟梁還是沒有半點消息,遠在鬆河的趙靜開始坐不住了。
可她身體弱,外頭又這麼冷,受不了奔波,隻能往吉膳堂打來電話,可臘月二十七開始,吉膳堂就關門歇業,開始放年假了,她怎麼可能打的通電話。
又等了一夜,趙靜再也坐不住了,生怕丈夫出了意外,翌日一早,便在兒子和老母親的陪同之下,去警局報了警。
沈棟梁到底不是普通人,鬆河那邊的警局接到報案之後,立馬就和樺林這邊的市局聯係了。
樺林市局這邊,吉膳堂最近在樺林可謂是鼎鼎大名,上到局長,下到底下的警官,不少都去過吉膳堂吃飯,也都知道吉膳堂自二十七日起就放假歇業的事情,不過既然是鬆河那邊的案子,市局這邊自然也要配合一下,當即就準備派人去找王重這個吉膳堂的老板詢問。
正好電話過來的時候,馬德勝就在局裡值班,當即就帶著人直奔樺鋼宿舍區而去。
敲門聲響起,正在屋裡盤膝打坐的王重睜開眼睛,走到門後,打開房門。
“市局馬德勝,你是王重吧!”馬德勝看著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王重,亮出證件,張口就問。
“我是!”
“有個案子找你了解下情況!”
“馬隊請進!”王重把人請進屋裡,倒上幾杯熱茶。
“不是什麼好茶,馬隊和警官彆嫌棄!”
“謝了!”馬德勝道:“不用這麼客氣。”
“進門是客嗎,更何況這大過年的,咱邊吃邊聊。”王重把桌上擺著的花生瓜子和水果推到二人跟前。
馬德勝道:“咱們還是先聊聊案子吧!”目光卻始終都在觀察著王重。
王重仍舊還是那副鎮定自若,風輕雲淡的樣子:“馬隊長,我能問一下是什麼案子嗎?”
“失蹤案,沈棟梁你認識嗎?”馬德勝問道。
“沈棟梁?不認識!”王重搖頭。
馬德勝再問:“那沈默呢?”
王重道:“沈默我認識,她目前算是我店裡的員工,這孩子是樺醫的新生,放寒假開始就在我店裡兼職······等等,馬隊,這個沈棟梁難道和沈默有關係?”
馬德勝解釋道:“不錯,沈棟梁是沈默的大爺,也是把沈默從小撫養長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