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章 出手施救(2 / 2)

王重給盛老太太一番施針,以真氣催動銀針,行推功過血之法,開了些補中益氣的湯藥,囑咐老太太多行多走。

歸根結底,最重要的還是心態,盛老太太當初因著林噙霜的事情,自覺對王若弗這個兒媳有愧,又因著自己養育盛紘多年,甚至把自己的嫁妝都拿出來不少,延請名師教導,替盛紘百般謀劃,卻不想到頭來,盛紘竟跟著林噙霜背著自己勾搭在一塊兒,多種情緒累積之下,高傲如盛老太太,難免有些心灰意冷,懶得再理盛家這些俗務。

這次若非涉及到盛家血脈,林噙霜的所作所為,實在太過過分,盛老太太也懶得出麵。

幸而現如今盛家血脈無恙,衛小娘的性命也暫時保住了。

待王重替盛老太太號完脈,方才抱走明蘭的嬤嬤便過來說已經備好了飯,請老太太和王重過去用飯。

盛老太太又讓人把顧二也請到了壽安堂,在飯桌上,向王重和顧二道謝,語氣真摯。

王重也暫時留在了盛家,日日查看衛小娘的情況,好隨時做出應對,好在衛小娘恢複的不錯,許是惦記著一雙兒女,其求生意誌分外的強烈,三日之後,已經能夠稍稍動彈了,隻是不能夠太劇烈,免得牽動了傷口。

盛老太太便命人將衛小娘接到了壽安堂,安置在廂房裡,由那位崔嬤嬤帶著人貼身照料著,至於明蘭和那位衛小娘剛剛生下的小兒子,早已被盛老太太接到壽安堂,命老太太身邊那位姓房的嬤嬤親自照料。

第五日,盛紘和王若弗一家子從潤州回來了。

一進門就被盛老太太叫到了壽安堂。

盛老太太心裡這氣由來已久,如今得了機會,自然要宣泄出來:“你瞧瞧你,做的好事,你兒子險些被彆人害死,要不是有人家王重在,你還想見著你兒子?”

桌子被拍的啪啪作響,盛老太太對著盛紘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說著說著,盛老太太就想起了她那早已夭折多年的親兒子,也是被這種陰私手段給害死的。

看著盛怒的盛老太太,盛紘一時之間噤若寒蟬,不敢言語,但臉上卻是一臉困惑。

畢竟剛剛回到府裡,盛老太太又早已把這事兒按的嚴嚴實實,所有相關的人,都給扣了起來,就連林噙霜,也被禁足在林棲閣,除了送飯的之外,林棲閣禁止任何人出入。

盛老太太雖然多年沒有掌家,但到底是盛紘的嫡母,林噙霜一個妾室,縱使再得寵,如何能和盛老太太硬碰硬,盛家那些下人,就算再蠢,也知道該聽誰的。

“母親,到底發生了何事?兒子實在不知啊?”盛紘很是委屈。

盛老太太罵的舒服了:“哼!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總之這件事情,決不能就這麼算了,那可是你兒子,是盛家的血脈,你是盛家主君,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

“母親,兒子······”盛紘越發委屈。

盛老太太旁邊的房嬤嬤,見盛老太太喝起了茶,懶得再開口,便信步站了出來。

“主君,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說這麼久話也累了,老婆子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對這件事情知道的也八九不離十,剩下的不如讓老婆子代勞?”

“有勞嬤嬤了!”盛紘對房嬤嬤還是很客氣的,畢竟是跟著盛老太太一塊兒從勇毅侯府過來的老人,是老太太的親信。

“事情是這樣的!那日我陪著老太太在三清觀誦經祈福,一位自稱東京寧遠侯府二公子的少年忽然找了過來,說他是咱們家二哥的好友,有人命關天的大事要找老太太,那少年身份尊貴,又有寧遠侯府的牌子,老太太便見了那少年。

那少年說:盛家出了變故,盛家六姑娘鑽狗洞從家出來,孤身一人跑到街上,說六姑娘的小娘生產,要去請大夫和穩婆,幸好遇上了和咱們家交好的王子厚王郎君的親隨,王郎君的親隨二人,一個帶著六姑娘去請大夫,一個去找王郎君,恰巧王郎君在顧二公子的外祖府上。

老太太心想:六丫頭才多大,一個八歲的孩子,府上那麼多下人,難不成都是死人不成,竟讓一個八歲的孩子自己上街去找郎中?還是從狗洞裡鑽出來的?

事關盛家血脈,老太太不敢耽擱,當即便命人駕車往家裡趕,可等老太太帶著我們趕到的時候,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六姑娘請來的郎中說,孩子太大了,生不出來,而且拖的時間太久,產婦已經耗儘了力氣。

若非那時,王郎君站了出來,以非常之法,隻怕今日老爺見到的,就是衛小娘和七哥兒的屍體了!

老太太怒不可遏,當即就讓咱們把伺候衛小娘的人都給拿了,把府上的女使婆子們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拉去問話,這才知道,她們都是奉了林小娘的命,故意拖延時間·······”

“不可能!絕不可能!”盛紘踉蹌著後退兩步,隨即擺手一臉堅決的道:“噙霜那麼嬌柔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絕對不可能!”

“人證供詞俱在,老爺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問······”

房嬤嬤話音未落,盛老太太忽然站了起來,看著麵前一臉驚駭的盛紘,冷聲說道:“行了,莪累了!你是一家之主,該怎麼處置,你自己看著辦!走吧!”

看著盛紘,盛老太太隻覺得像是看到了昔日的丈夫,當初盛老太太的兒子被那賤人害死的時候,那位盛探花,也如現在的盛紘一般,一點都不相信,對那賤人信任如故,寵愛如故。

盛紘的母親春小娘,同樣死在那賤人手中,若非盛紘的老爹死的早,盛紘的老爹死了之後,當家做主的變成了盛老太太,隻怕連盛紘都未必保的住。

盛老太太忽然覺得心累無比,覺得盛紘那張臉甚至有些讓她厭惡。

盛紘和王若弗被請出壽安堂,盛老太太歎了口氣,被房嬤嬤扶著起身,向旁邊睡著明蘭兄妹的捎間走了過去。

尚在繈褓中的盛家七哥兒睡的正香甜,膚色也慢慢開始向著正常轉變,旁邊的小丫頭明蘭,不知何時,眼角已然滑落兩行清淚。

看著這丫頭的可憐樣,盛老太太心中的憐憫被勾了出來,坐在床邊,將明蘭攬入懷中,“好了,莫哭了!莫哭了!”

“祖母!”明蘭仰頭看著盛老太太,問道:“爹爹會替阿娘做主嗎?”

盛老太太不知該如何回答明蘭,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輕輕揉著明蘭的腦袋。

盛老太太懷中的明蘭貝齒緊扣著下唇,牙關緊咬著,閃爍著淚花的眼中,一抹異色一閃而逝。

盛紘自然不信房嬤嬤說的,親自去找那些被關押著的下人們一一問了,這些下人早就被盛老太太讓人審問過了,所有事情都已經交代的清清楚楚,如何還敢隱瞞。

盛紘當即便怒氣衝衝的去了被看守著的林棲閣,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甚至連她心愛的霜兒,臉上也挨了一巴掌,林氏手中的那些田產、鋪麵,所有的產業都被盛紘收了回去,交給了王若弗打理。

林噙霜被禁足林棲閣,任何人不許探望,連長楓和墨蘭這雙盛紘平日裡極為疼愛的兒女,都被打發到葳蕤軒,讓王若弗照料著。

可也僅僅隻是如此而已,再也沒有彆的處置。

次日,情緒稍稍調整的盛紘,這才接見了還住在前院客房之中的王重。

再見到王重,盛紘一臉尷尬,如此家醜,讓王重從頭到尾瞧了個清清楚楚,盛紘這個叔父的臉,在王重這兒算是丟儘了,但也隻能訕訕的道:“讓子厚見笑了!”

王重卻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叔父放心,此事從今往後,便爛在小侄的肚子裡,今日出了盛家,小侄便會將此事忘的乾乾淨淨。”

見王重這般理解,盛紘愈發尷尬了。

“說來此事小侄也有不當之處,小侄是外男,卻擅闖盛家內宅,若非老太太將此事摁了下去,隻怕今後小侄的名聲,怕是就要狼藉了!”

盛紘愣了一下,隨即便就反應了過來,是啊,雖說這件事情對自家而言是家醜,可對王重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當時人命關天,子厚大可作壁上觀,卻仍舊選擇出手相助,若非如此,隻怕我現在看到的,就是衛氏和我那可憐兒子的屍體了!子厚可是我那兒子和衛氏的救命恩人,我感謝子厚還來不及,”盛紘也很上道,當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過寥寥數語,二人便心照不宣,盛紘原本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子厚,不知衛氏的身體恢複的怎麼樣了?”話題一轉,盛紘總算是關心起了衛小娘。

王重道:“就目前而言,恢複的還算不錯,但此番衛小娘元氣大傷,光是恢複元氣,也非得一年半載不可,且其腹腔之內的傷口想要愈合,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要是萬一生了瘡瘍,還會引發諸般病症,是死是活還得看她的造化。”

“啊?不是恢複的不錯嘛?”盛紘不解的問。

王重道:“便是傷筋動骨都要百日方能痊愈,何況衛小娘這是剖腹取子?能夠活下來,已是衛小娘求生意誌強烈,加之上天拂照,若是換了旁人,隻怕在孩子取出之後,便撒手人寰了!”

盛紘光是聽著就覺得有些瘮得慌,隨即歎了口氣,問道:“那開春之後北上東京?”

王重道:“此去東京,山遙水遠,數千裡之遙,一路奔波,以衛小娘的身體現在的情況來看,便是等到開春,怕是也不能受不了一路的奔波,最好是留在揚州靜養,待痊愈之後,再去東京!”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盛紘並非絕情之人,更何況是替他生了一雙兒女的女人,隻是每個人在他心裡的分量有輕有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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