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章 顧二的處置(1 / 2)

“夠了!”

小秦氏終於開口!

睜開眼,站起身,走到堂中,目光掃過眾人:“是我做的!我認!要殺要剮,都衝著我來吧!”

顧二拍了拍手,笑道:“母親好擔當,隻是當兒子的,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問母親。”

“你問吧!”小秦氏道。

顧二道:“我在濠州時,曾多次遇到刺殺,起初我以為刺客是叛賊所派,並未放在心上,可後來才發現,指使者竟是揚州白家之人,可白家不過區區一介鹽商,當時我身在前線,他們是如何知道兒子行蹤的呢?”

小秦氏沒有回答。

顧二繼續問道:“當初我接到外祖的書信,孤身南下揚州時,搭的可是袁家去揚州下聘的船,用的也非本名,當時整條船上,除了袁家大郎夫婦惡人之外,並無旁人知曉我的身份,行蹤可謂十分隱秘,為何我一到揚州,就遇到了刺殺,白家之人,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蹤的呢?”

小秦氏看著顧二,問道:“你在揚州時,就懷疑我了?”

“不!”顧二搖頭道:“當時我還是很相信母親的,真正讓我對母親產生懷疑,是我離開東京去泉州的時候!有些事情,實在是經不起推敲。”

說著顧二似是自嘲般的道:“其實有些事情,很早我就意識到了,隻是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

“每回我犯了錯,母親都會護著我,可哪回父親打我不是打的更狠了,母親確實疼愛我,甚至將我捧於眾兄弟之上,那是捧殺啊!”

小秦氏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可隨即卻又恢複了平靜,冷眼看著顧二,淡淡的說道:“是我小瞧你了!”

顧二坦然道:“我卻從來不敢小瞧母親!”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小秦氏問道。

顧二看著小秦氏,平靜的問道:“大哥哥的病,是不是也是母親的手筆!”

小秦氏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住,眼中終於不複先前的鎮定和平靜。

顧二搖搖頭,感慨著道:“那看來常嬤嬤說的也是真的了,當初告訴大哥哥說,是莪母親害死他母親的人,便是母親了吧!”

小秦氏的臉色徹底變了,原本慈眉善目的祥和模樣,變得猙獰、可怖。

看著那雙滿是滿是仇恨,怒火的猩紅雙目,饒是見慣了屍山血海,生離死彆的顧二,心底也不住為之一顫。

縱使早已有了猜測,可當真正看到這一幕,看著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繼母,顧二的心情仍舊不免複雜起來。

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偽裝,自己一度被深深蒙在鼓裡。

顧二自嘲般道:“枉我顧二自詡聰明,不想卻被人當成玩偶一樣,愚弄了二十多年!”

事已至此,小秦氏也不再偽裝,撕下臉上的麵具,露出真容:“可惜棋差一著,白家人都是廢物,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沒能取了你的性命,活該他們拿不到你母親那賤人家的產業。”

“住口!”顧二的聲音驟然拔高,冷眼看著小秦氏,眼中隻剩下無儘的冰冷:“不許你侮辱我母親!”

“她就是個賤人!要不是她,我姐姐怎麼會死,要不是她,又怎麼會生出你來,這寧遠侯府,早就是三郎了。”小秦氏卻聲嘶力竭的指控道。

“哼!”顧二冷哼一聲:“我早該想到的,處心積慮二十幾年,成天裝成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讓滿東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賢惠善良,到時候不論我做什麼,彆人都隻會信你,不會信我,都隻會覺得你是對的,而我,就是大逆不道······你想要的,無非就是寧遠侯府的爵位,是顧家的家產罷了。”

“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要是早告訴我,這爵位便是讓給三弟又如何?我顧廷燁什麼時候稀罕過這爵位,還有這家產了?”

“爵位?家產?”小秦氏卻忽然笑了,掩著嘴低聲笑著,笑容異常燦爛,眼中卻滿是瘋狂,扭頭看向旁邊坐在輪椅上的顧偃開,眼眶中溢滿的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大郎自小體弱多病,太醫都說他活不過三十,早在二十年前,這寧遠侯的爵位和家產,都注定是你的了,整個顧家,你們同輩之中,隻你一人得了侯爺的真傳,便是三郎,武藝也是家將所授。”

“你要是不死,這爵位如何輪的到我家三郎。”

前頭幾句話,儘皆是看著顧堰開說的,唯有最後兩句,是對著顧二。

屋裡其餘眾人,早已被這一幕駭的目瞪口呆,連話都說不出來,老四顧堰平,老五顧堰昌,顧二的姑姑,還有旁係的叔公和兩位族叔,儘皆不敢置信的看著小秦氏。

這位在他們眼中素來和藹慈善,賢惠有禮,持家有道的嫂嫂、弟妹,侄媳婦,如今突然變了臉,那模樣竟是那麼陌生,叫人瞧著便心驚膽戰,生出懼意。

“噗!”

小秦氏話音剛落,坐在輪椅上的顧偃開便突然噴出一口濃血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起來,旋即就暈了過去。

“父親!”

顧二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顧偃開。

“大哥!”

“侯爺!”

眾人紛紛圍到顧偃開身邊。

“太醫!”

“張太醫!”

顧二趕忙推著顧偃開往旁邊偏廳去。

石頭帶著親衛們仍舊死死守著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石頭更是親自看著小秦氏和向嬤嬤一家子,不許她們離開一步。

半晌之後,顧偃開被扶到屋裡床上躺下,張太醫以針灸之法,吊住了顧偃開的氣息。

趕忙叫人熬了參湯,吊住性命。

這一忙活就是一個時辰,顧偃開才悠悠醒來。

“二郎!”

“二郎!”

顧偃開虛弱的伸手喊著。

“父親!”顧二忙坐在床邊,握住顧偃開的手。

顧偃開十分虛弱,說話都有些艱難,不等他開口,顧二便趕忙道:“父親放心,我不會要小秦氏的性命,我會讓人把她送回襄陽老家,讓她在顧家的列祖列宗麵前麵壁思過,誦經念佛,了此殘生。”

“至於三郎,我已經想好了,讓他到西軍去磨礪一番,什時候改掉他身上的紈絝習性,什麼時候再讓他回東京來!”

顧偃開眼中的擔憂終於散去,既欣慰又心疼的看著顧二,眼眶中已然閃爍著淚光。

“你···你長大了···很好·····比我·····比我想象的要···要····要好得多!”顧偃開卯足了氣力,才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話來。

“顧家以後····就····就交給···交給你了。”

顧二輕輕的拍著顧偃開的手背道:“父親且安心養病,家中諸事,兒子會料理妥當的。”

顧偃開終於放心的鬆開了顧二的手,閉上眼睛,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

顧二徐徐將顧偃開的手放下,起身往外走,一眾長輩看了眼床上的顧偃開,也跟著走了出去。

外間,花廳裡,顧二直接大馬金刀的坐在首位之上。

“剛才我說的話,諸位長輩都聽到了吧!小秦氏犯下大錯,但念其為我顧家生兒育女,延續了香火,又同我父親夫妻二十幾年,日後就在襄陽老家祖宗祠堂旁邊辟一間佛堂出來,讓她在裡頭誦經念佛,懺悔她的罪過吧!”

“大哥哥臥病在床,大嫂嫂要照顧大哥哥抽不開身,日後侯府的內外事務,就由我家娘子來打理,至於族裡,我顧氏一門,以武勳起家,我打算重整族學,聘請名師,族中男子,但凡七歲以上,二十以下,女子十五以下,儘皆要入族學之中,讀書習武,練習弓馬騎射,一應花費,都從侯府支取。”

說著顧二起身衝著年紀最大的三位族老拱手躬身道:“叔公,兩位族叔,你們是族中長輩,族學之事,還得你們幫著多盯著點才行。”

“二郎放心,事關家族前程,吾等自當儘力!”年紀最大的叔公率先發話,態度頗為恭敬,顯然是承認了顧二當家人的身份。

兩個族叔也跟著表態,顧偃平和顧偃昌對視一眼,心中雖有些不服,可想起方才顧二強硬的姿態,卻又不敢出言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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