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搖頭道:“你啊你,早和你說過了,這件事情你就彆饞和了,非不聽,還當著太後的麵說什麼親生的親。”
在王重麵前顧二也沒什麼顧忌:“在太後和朝臣們眼中,就算我一句話都不說,我也是站在官家和桓王這邊的,遲早要和他們對上。”
“哎!”王重歎了口氣,無奈的道:“其實仔細想想,這些不過都是虛名罷了,隻要能把天下治理好了,讓百姓安居樂業,讓邊境再無戰事,不比什麼都強。”
“在有些人眼裡,名分聲譽勝過世間所有的一切。”其實顧二也是個明白人。
“對了,鹽務的案子,最近查的怎麼樣了?”
這話題說多了就過了,王重索性話音一轉,問起了鹽務的事情。
說起這個,顧二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情況不大妙,除了蜀地那邊稍微有些進展之外,江浙兩淮至今還沒有半點進展。”
“看來這裡頭的水,比我想的要深的多啊!”
“鹽務一案至今已有數月,進展甚微,陛下已然有意,派桓王南下巡鹽,隻是被先舒王封號之爭耽擱了下來。”
“桓王精明強乾,英武果決,若是有他出麵,此番巡鹽,定能成功。”
“巡鹽凶險,陛下本是有意讓我陪桓王南下的,隻是如今我成了這個樣子,顯然是去不了了。”
“這麼著急?”王重道。
“鹽稅占朝廷每年收入的一大部分,早一日解決,官家在百官麵前也能早一日多些底氣。”
“沒錢寸步難行啊!”王重搖頭感慨道。
“是啊!”顧二對此也深有體會。
“等等!”王重卻忽然一頓,看向顧二:“你什麼意思?”
顧二笑著道:“自然是請子厚隨桓王南下巡鹽。”
“你是鹽鐵副使,主管鹽務,而且這案子當初也是你翻出來的,你不去的話,還能派誰去?”
“而且以你的武藝,定能保護桓王的安危。”
“這事兒是官家的意思?”王重問道。
“是我向官家舉薦的你!”顧二直言不諱道。
王重看著顧二,沒好氣的道:“我謝謝你!”
“你我兄弟,何須說這些見外的話!”顧二拍著王重的肩膀,一臉親近的道。
“少和我裝糊塗,好賴話都聽不出了是吧?”王重沒好氣的道。
“不好了!不好了!”
“二公子,不好了!”
二人正說著話呢,忽然一個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一臉的焦急。
“怎麼了?”顧二趕忙問道。
“大公子他·····大公子沒了!”下人氣喘籲籲焦急的道。
顧二聞言立馬就愣住了,回過神來後,隨即趕忙問道:“父親呢?這事父親知道了嗎?”
“已經有人去通知侯爺了!”
“子厚,快!”顧二登時色變,當初王重給顧偃開看病的時候就說過了,顧偃開這病最是受不得刺激,如今顧廷煜沒了,以顧偃開的性子,又豈會無動於衷,顧二就怕他情緒太過激動了。
想起這個,連屁股上的傷也顧不上了,一溜煙就爬了起來,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就要衝著旁邊侯府而去。
王重見狀,扣住其手腕,翻身將其背到背。
“從這兒走!”
顧二在背上給王重指路,王重腳步飛快,還沒等出澄園,就有下人跑過來傳消息,說是侯爺暈過去了。
“子厚,再快些!”顧二頓時臉色再變,趕忙催促王重。
沒得片刻,王重背著顧二一路來到顧偃開處,急忙放下顧二,走到顧偃開旁邊查看他的情況。
果真是情緒激動導致的氣血上湧。
王重立馬替顧偃開施針,輔以真氣按摩,加上湯藥之助,這才勉強把顧偃開從鬼門關邊上拉了回來,不然的話,今日顧家怕是就要準備兩口棺材了。
顧廷煜這一走,走的確實太過突然。
“子厚,我父親?”眼瞅著王重醫治結束,顧二才強忍著疼痛趴在簡易的擔架上,追問結果。
“哎!”王重歎了口氣,搖頭道:“顧候身體裡有年輕時留下的暗傷,如今又接二連三的這麼折騰,就算是扁鵲華佗再世,怕是也隻能束手無策。”
顧二聽的目瞪口呆,連滿是爛肉的屁股也感覺不到疼了。
半晌後,顧二才回過神來:“父親大概還有多少日子?”
“若是照顧的好,三四個月應該還能堅持!可如今這情況,怕是難了!”
顧二看了內室床上正躺著的顧偃開一眼,問道:“最差的情況呢?”
王重道:“最差的情況,顧候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顧二瞳孔驟縮,雙目圓瞪,臉上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就沒彆的辦法了嗎?”顧二看著王重追問道,隻是情緒多少有些低了。
王重搖頭:“回天乏術,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