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就算把整座宮殿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劉顯咬著牙吩咐道,那模樣像是要將那人生吞活剝了一樣,四周一眾禁衛立馬散開,四下尋找方才那絡腮胡子的身影。
半晌之後,一眾禁衛將整座福寧殿都翻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劉顯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俘虜,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眼中閃過幾絲厲芒,麵目也變得猙獰起來,厲聲道:“殺,一個不留!”
屠刀被舉起,鮮血將整座福寧殿都給染紅了。
整個東京徹底亂了起來。
延福宮內,一個內侍自殿後偏門匆匆步入殿內,重重稟告,最終經李內侍之口,傳入曹太後耳中。
“什麼?”
曹太後頓覺詫異無比,險些失態,低聲罵了一句:“廢物,這麼小的事情都辦不好!”
“如今那邊正等著大娘娘示下!”李內侍小聲在曹太後耳畔說道。
曹太後很快就恢複了鎮定,目光閃爍著,沉聲道:“事已至此,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樣,你親自去,持我印信,拿上兵符,出宮去尋······”
兵符一直都是由皇帝保管,如今趙宗全已死,兵符自然也落入了劉顯之手。
李內侍立即躬身道:“老奴領旨!”
說罷便悄然退了出去,旁邊一直在留意曹太後動向的沈皇後見狀心中不免生出疑慮來,喚來心腹親信,在其耳畔低語幾句,便將人打發了出去。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皆在曹太後的注視之下。
曹太後見狀,當即又招手喚來一個宮女,在其耳畔低語幾句,女官神色驟變,趕忙快步走至沈皇後身側,俯身貼耳,語速飛快的說了幾句,沈皇後當即色變,起身衝著曹太後福身一禮,轉身帶著人匆匆離去。
韓府正門口,長街之上,韓章被一刀穿胸,倒在了血泊之中,同樣的情形,在京中持續的上演著。
吏部尚書許忠義,戶部尚書楊昌嗣,禮部尚書劉珣······但凡是幾次三番上書讓曹太後還政於趙宗全的,三品以上沒有一個幸免,三品以下,幾個咋呼的最厲害的也沒能逃掉。
寧遠侯府,顧家,眼瞅著府外圍著的軍士越來越多,顧二的神色也跟著變了,有心想要反抗,可又顧忌著張氏和三個兒女,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將府上所有的親衛家丁全都叫到了澄園,發了刀槍棍棒,各式兵刃,在進出澄園的各個要道儘皆把守起來,又讓人手持長杆,守在圍牆四周。
待王重回到莊子上,已然是卯時,好在如今正值隆冬,晝短夜長,天色未明。
悄無聲息的自窗口翻進屋裡,王重沒有回床上,而是拉開門徑直走出房門,來到偏院演武場。
打了一通拳,眼瞅著天色將明,王茜兒和王旭兄妹二人也出現在演武場上,一番習練,王重率先離去,沐浴過後,換上一件乾淨的裡衣,這才回到炕上,將側身睡著的明蘭攬入懷中。
“娘子不好奇我昨夜去了何處?”王重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早已醒來多時的明蘭轉過身正對著的王重,外間天色已然大亮,亮光透過門窗撒入屋裡,二人的臉上還印著窗花的影子。
“官人若是想說,我自然知道,官人若是不想說,我就當昨夜官人從未離去。”
王重展顏輕笑,抬手捋了捋明蘭的秀發,說道:“什麼時候醒的?”
明蘭想了想後道:“寅時初左右。”
王重道:“之後一夜未睡?”
明蘭道:“眯了一會兒,你剛回來那會兒又醒了。”
四目相對,王重道:“咱們的安生日子估計要到頭了!”
在明蘭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中,王重道:“昨夜城中有大批兵馬調動,估摸著又是一場兵變。”
“兵變?”明蘭皺著眉頭,滿臉不解:“難不成是官家興兵奪權?”
王重道:“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隻是這陣子咱們要更加小心了,早上我已經讓茜姐兒和旭哥兒去組織莊戶們了,就算是真出了什麼狀況,咱們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寥寥數語,便將明蘭僅剩的那點睡意都給折騰沒了,王重雖一夜未睡,來回折騰了近百裡,還在宮裡一番廝殺,以他超出常人十倍的體質和精力,倒也不覺得困頓。
兩口子便從暖和的被窩裡鑽了出來,更衣洗漱,帶著兒女們一道用過早飯,見王重還在家裡坐著,明蘭不由得疑惑起來。
“官人不是說城中可能出了變故嗎?”
王重道:“二喜已經帶著人去打探情況了,總得等二喜回來,探明了情況再說其他。”
明蘭點了點頭,倒是王茜兒,一臉好奇的湊過來:“三叔,嬸嬸,城裡出了什麼變故?”
“兵馬調動,各門守軍大增,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
“兵馬調動?各門守軍大增?”王茜兒想也沒想就說:“上回逆王兵變逼宮那會兒,好像也是這樣。”
說著說著,王茜兒一雙美目瞬間就瞪了起來,瞳孔驟然收縮:“不會真的又是一場兵變吧?”
正說話間,王二喜匆匆回來了。
喝了幾口水,王二喜趕忙道:“果然,南城和東城這邊各門都已經關了,不許進出,西郊大營那邊暫時還沒消息傳回來,不知昨夜入城的是哪一支兵馬!”
“真是兵變?”王二喜話音剛落,王茜兒就一臉激動的道。
這丫頭純粹看熱鬨不嫌事大。
王重道:“漕幫那邊呢?有什麼消息?”
王二喜搖頭道:“暫時還沒有。”
“茜兒,人手組織的怎麼樣了?”王重看著一臉雀躍的王茜兒問道。
“三叔你就放心吧,一早就通知下去了。”
王重沉著臉道:“通知下去,從現在開始,全莊戒備,進入戰備狀態。”
沒多久,西郊大營那邊就有消息穿回來了,如今西郊大營之中,各營兵馬皆在,隻有神衛軍的主力部隊不知所蹤,隻餘一眾輔兵守著大營。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神衛軍指揮使乃是曹太後的胞弟,上任不過一年。
眼瞅著快到中午了,一騎快馬來到王家莊子,被巡邏的莊丁們攔在莊外。
“太後有旨!宣王使君速速入宮見駕!”
馬上之人穿著是殿前司麾下馬軍的甲胄,背後插著令旗,手中捧著一封明黃色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