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再跟我說說王哥的事情唄!”
夜裡,秦京茹跟秦淮茹擠在大炕上,低聲問道。
“說什麼?”要是夏天,都睡炕上肯定熱得慌,可現在是冬天,寒冬臘月,數九寒天的,外頭冷的要命,姐妹倆擠在一個被窩裡反倒更暖和。
“說說王哥在廠裡的事情啊!”此時的秦京茹滿心的激動,哪有半點睡意,腦子裡全是王重的影子,還有王家那豐盛的飯菜······
秦淮茹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其實王重來軋鋼廠的時間並不長,去年五月,他才剛剛大學畢業,就被分配到了我們廠······”
秦淮茹的聲音壓的很低,生怕吵到了旁邊兒女們的睡眠,可話說的卻很清楚,秦京茹豎著耳朵,聽得認真而仔細,生怕落下了一個字。
從幾次在全廠職工大會上被表揚,到提出整改方案,再到後麵整個軋鋼廠都因此受益,王重也因此被破格提拔,連升三級,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十級的技術員,每個月領86塊5的工資,再加上補貼,一個月能有九十多塊錢。
聽得秦京茹心緒激動,滿腦子全是對美好未來的幻想,甚至都想到了將來給王重生幾個孩子的事兒了,又折騰的一晚上沒睡著覺,第二天早上被秦淮茹叫起來的時候,頂著兩個烏黑的大眼圈,跟熊貓似的。
秦淮茹起得很早,天還沒亮就爬了起來,在一家人還在睡夢中之時,就把做飯給做好了。
吃過早飯,秦淮茹就要去王重家,幫王重收拾屋子,洗衣服了,隻是如今既然打算把自家表妹介紹給王重,秦淮茹自然得帶上秦京茹。
二人到王重家裡的時候,王重剛做好早飯,正要吃呢!
秦京茹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鬱的肉香。
“吃了沒,一塊兒吃點?”
“我們剛吃過!”秦淮茹道。
“京茹妹子呢?吃過了也能再吃點嗎!”秦京茹看了看表姐,又看了看王重,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那我嘗嘗?”
“自己去拿碗筷過來!”
桌上擺著一盆過了涼水的麵條,還有一碗炸醬。
秦京茹拿了個小碗,隻夾了半碗麵條,舀了一勺炸醬,拌勻乎了,才送入口中。
“王哥,這也太好吃了吧!”秦京茹開心的道。
“好吃你就多吃點!”王重笑著道。
“嗯嗯!”
秦淮茹進了裡屋,幫著王重收拾桌子書架,二人坐在堂屋裡吃著麵條,忽然敲門聲再度響起。
“誰啊?”
“是我,於海棠!”屋外響起於海棠的聲音。
“於海棠?”王重有些疑惑:“門沒關,進來吧!”
王重話音剛落,紮著兩條馬尾,帶著紅圍巾,衣著新潮,模樣俏麗的於海棠便滿臉笑容的推門而入。
“王重,我聽說·······”
滿臉笑容的於海棠話才說了一半,就看見了坐在王重對麵,正扒拉著麵條的秦京茹。
此時的秦京茹,一身老舊的棉襖,連頭發都隻用頭繩綁著,雖荊釵布裙,可那張臉蛋卻生的眉目清秀,頗有幾分姿色。
於海棠當即便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她是誰啊?”於海棠幾乎是下意識的問。
“這是中院秦姐的表妹,秦京茹!”王重笑著道:“你找我什麼事兒?”
於海棠臉上那剛剛褪去的笑容又勉強擠出來:“我聽說這幾天什刹海那邊挺熱鬨的,邀你一塊兒滑冰去。”
“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滑冰就算了,你自個兒去吧,我不愛湊那熱鬨。”王重道。
還沒等於海棠沮喪,王重就話音一轉:“對了,你早飯吃了沒,沒吃一塊兒吃點?”
“好啊!剛才出門急,沒怎麼吃,這回兒肚子正餓著呢。”於海棠當即笑著走向餐桌。
“海棠來了!”正在屋裡拿著雞毛撣子收拾的秦淮茹也看到了於海棠,忙笑著跟於海棠打起招呼。
“秦姐也在啊!”於海棠看到秦淮茹也在,下意識就鬆了口氣,連理由都替王重找好了,秦淮茹想把這個秦京茹的表妹介紹給王重,就趁著來王重家收拾的時候把人一塊兒帶了過來。
正好趕上王重在吃早飯,王重又不是那不懂禮數的人,見人第一次登門,肯定要邀請一下,然後秦京茹就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我去拿碗筷!”沒等王重說什麼,秦京茹就主動起身,快步走到碗櫃前,取出一副碗筷,遞給了於海棠。
於海棠見狀一愣,接過碗筷,有些不悅的看了秦京茹一眼,可當著王重的麵,卻又不好說什麼。
於海棠還沒動筷子,屋外又響起敲門聲,王重一問,果不其然,來人不是彆人,正是何雨水。
何雨水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的秦京茹跟於海棠,秦京茹倒也就罷了,何雨水正是因為知道看到秦淮茹姐妹倆都來了王重家,這才掐著點過來的。
可於海棠怎麼也在?
雖說早已從王重口中得知了王重對於海棠這樣的性子沒有興趣,可耐不住於海棠長得漂亮啊,一張狐狸臉最會勾引人。
“王重哥,吃早飯呢!”雨水笑臉盈盈的跟王重打招呼,似是根本沒看到秦京茹跟於海棠一樣。
王重再度說道:“吃了沒?沒吃一塊兒吃點?”
“好啊!”何雨水一口應下,熟門熟路的走到碗櫃前,取了碗筷,坐在了於海棠對麵。
“謝謝王重哥!”何雨水望著王重,笑臉盈盈的說道。
“甭見外!想吃多少自己夾!麵條不夠還有饅頭,昨兒剩下的,在蒸鍋裡熱著呢。”
俗話說得好,三個女人一台戲,但王重卻沒有半點慌張的意思,管她幾個女人呢,日子不還是照常過,就算沒了這三個女人,難道還沒彆的女人了?沒了張屠戶又不是非得吃帶毛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