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重歎了口氣,安慰道:“節哀!”
“沒事兒,我早就看開了!”婁曉娥抬起頭,勉強擠出個笑容,隻是那雙眼睛,多少有幾分黯淡。
“彆光說我啊,說說你!”
王重笑著道:“我還好,專心搞技術,倒是避過了風頭,前幾年廠裡頭大換血,被提倡當了副廠長,還是主抓技術,負責廠裡的農機跟油煙機項目。”
婁曉娥顯然對廠裡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問道:“你媳婦呢?”
“給我生了一兒一女,大的是女兒,就你走的時候懷的那胎,小兒子是七七年生的,至於性格嗎,還跟以前一樣,大大咧咧,不會耍心眼,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你女兒跟兒子叫什麼?”
“女兒叫王辛夷,兒子嘛,叫王恒!”
“辛夷?”婁曉娥道:“像你取的名字。”
······
遇上婁曉娥的事情,王重誰也沒告訴,他跟婁曉娥的見麵,也僅僅隻限於吃頓飯,敘敘舊而已,王重不是那種被下半身控製上半身的男人,並沒有到見一個就要睡一個的地步。
再說了,婁曉娥長得也就一般般,而且在大西北呆了十幾年,那皮膚跟狀態根本沒法跟日子過得悠閒愜意的秦京茹比,分明才三十幾歲,瞧著卻跟個四十歲的中年婦女一樣。
跟婁曉娥交換了聯係方式,將婁曉娥送回家,王重就驅車回了廠裡。
跟婁曉娥的相遇讓王重有些意外,但於王重而言,不過是漫長生活中的一個小小波瀾而已,並不會卷起驚濤駭浪。
不過在那之後,二人之間倒是多有聯係,經常通電話,王重對於時局的認知和在管理上麵的卓越能力,幫了婁曉娥不小的忙。
這天,王重回到家裡,剛坐上飯桌,就看見王辛夷興致不高的從外頭回來。
“咋了這是?”王重好奇的問。
王辛夷一副失落的模樣:“槐花姐姐落榜了!”
王重道:“落榜了就落榜了,要是真想上大學,明年再考就是了。”
“哪有那麼簡單!”王辛夷道:“不隻是上大學的事情,還有家裡房子的問題。”
王重問道:“房子?是棒梗談對象了還是小當?應該是棒梗那小子吧!”
“爸,我還沒說呢你怎麼就知道了?”王辛夷好奇的看著父親。
王重笑著揉了揉王辛夷的腦袋道:“猜的唄!”
王辛夷道:“棒梗哥談了個女朋友,昨兒個剛領到家裡吃了頓飯,今天就跟棒梗哥提分手了。”
王辛夷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敲門聲,王重扭頭看去,隻見賈張氏站在門口,臉上堆著笑容。
“賈大媽,你這是有事兒?”
賈張氏擠出個笑容,有些忐忑的道:“王廠長,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王重對著王辛夷道:“做功課去!”
“哦!”王辛夷扁著嘴出了堂屋,直奔倒座房處她的房間。
“賈大媽,彆擱外邊站著了,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賈張氏又是訕訕一笑,走進屋裡,走到王重對麵坐下,說道:“王廠長,我老婆子想求你件事兒!”
“說吧!”
“我家棒梗不是談了個對象嗎,昨兒還帶回家裡來了,可人家姑娘嫌棄咱們家人口多,地方小,棒梗連個正兒八經的房間都沒有,一大家子人擠在兩間屋子裡。”
“王廠長,棒梗怎麼說也叫你一聲小姨父,你能不能幫幫他!”
王重道:“你想我怎麼幫?”
賈張氏道:“你家辛夷旁邊的那間屋子不是還空著的嗎!你看看能不能收拾收拾,暫時先給棒梗住著,等棒梗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再搬走,你看行嗎?”
“看上我家庫房了?”王重打量著賈張氏,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
賈張氏被王重打量的渾身不自在,但為了自家最疼愛的大孫子,賈家唯一的男丁,也隻能硬著頭皮了。
“反正你家庫房空著也是空著······”
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王重給打斷了:“賈大媽,誰跟你說我家庫房空著的?”
“難道不是嗎?”賈張氏扭頭看向倒座房的位置。
王重道:“當然不是了,不信的話,你自己去看看!”
賈張氏不敢置信的走出屋子,走到庫房的窗前,把手遮在額頭上,透過玻璃打量著屋裡的情況。
庫房裡的東西確實不少,但擺的頗為整齊,靠南牆的區域,放著一大堆用油布蓋著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占了屋子大半的空間,餘下的小半空間裡,還擺著木工用的碼子等等各種工具。
“我上次看好像沒這麼多東西啊?”賈張氏疑惑的喃喃自語道。
可王重的耳朵,是出了名的靈敏,雖隻是賈張氏的喃喃自語,卻也還是沒能逃過王重的耳朵。
“他小姨父!棒梗怎麼說也是你外甥,你就當是發發善心,幫幫他吧!”賈張氏也隻能開口求王重了。
王重卻道:“棒梗想住那庫房可以,但不能白住!”
賈張氏明顯愣了一下,急忙問道:“你想怎麼樣?”
王重也沒跟賈張氏搞什麼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想住可以,但要付租金。”
“租金?”賈張氏一臉不情願的問。
王重道:“今日不同往日,要是棒梗還是個孩子,他要過來住,我沒二話,可現在的棒梗已經成年了,工作都好幾年了,他得知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飯吃。”
賈張氏搖著嘴唇,猶豫了半晌,才問道:“你想要多少租金?”
王重道:“一個月十塊錢,外加你老人家親手做的布鞋三雙。”
“十塊錢?”賈張氏一臉苦澀:“能不能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