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輝要調到東海去?”
此時此刻,晉陵縣紅衛鎮的宋家之中,從女婿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宋季山跟宋母二人十分驚訝。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調到東海去了呢?”宋母好奇的問道。
宋季山卻有些擔心:“是小輝在金州得罪了什麼人嗎?”
老兩口雖然對如今的經濟形勢不怎麼了解,也不知道金州化工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更加不知道調去東海和留在金州,對宋運輝有什麼區彆。
可這並不妨礙兩口子對兒子關心,畢竟在老兩口的認知裡,宋運輝在金州乾的好好的,好端端的,突然被調去東海,雖然很不願意,但老兩口第一時間還是往最壞的方向想,不是巴不得兒子出事,而是不想看到兒子出事,得罪人,被人針對。
畢竟自家兒子是什麼脾氣,當父母的算是最了解的了。
王重道:“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但小輝肯定有他的考慮,而且現在東海的經濟越來越繁榮,又是天然的對外港口,在交通上,可是遠比金州要便利的多,小輝現在調去東海廠,前景肯定要比留在金州強。”
“這麼說,小輝調去東海還是好事兒?”宋母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不大放心,目光幽幽的看著王重,目光中帶著詢問。
王重道:“從長遠來看,東海的經濟形勢隻會越來越好,在如此利好的經濟大環境之下,東海的機會隻會越來越多,小輝這個時候調過來,將來的成就也隻會越來越高。”
“而且我聽小輝說,現在東海廠剛剛立項,距離正式調過來還有一段時間,而且就算小輝調過來了,也是東海廠的骨乾成員,從現在的經濟形勢和國家的戰略布局來看,往後國家對東海的投入隻會越來越大,東海廠的發展也隻會越來越快,小輝的將來也隻會越來越好……”
宋季山和宋母對宋運輝的工作並沒有什麼認知,了解自然也不多,而且這麼多年以來,女婿王重在他們老兩口跟前早已養成了固有的印象,說話向來都有輕重,不會口出狂言,更不會胡言亂語,信口雌黃。
而且這麼多年來,王重說過的話,幾乎就沒有不中的,不管是對形勢的判斷,還是對政策的預料,向來都是說什麼中什麼。
尤其隻在女兒的服裝廠和藥廠這方麵的事情上,當初不知有多少人不看好王重和宋運萍這小兩口,有些甚至悄悄去縣裡檢舉了小兩口,若非當時在晉陵擔任縣長的徐縣長力排眾議,以極強的態度保住了小兩口,隻怕就沒有如今的錦繡服飾和天運製藥了。
老兩口心裡也很清楚,家裡能有現在的光景,全都是王重這個女婿的功勞,若不是當初女兒嫁給了王重,他們老兩口哪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還有山背大隊和周遭幾個大隊的鄉親們,哪裡有現在的好日子。
種種原因疊加下來,老兩口早已養成了對王重這個女婿的盲目信任。
對王重的話,老兩口自然不會有半點懷疑。
“這麼說,小輝調到東海比留在金州更好?”可事關唯一一個兒子的前程,宋季山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王重自然也知道宋季山的擔心,當即便道:“當然更好了!”
“現在努力工作,不就是為了將來嗎!現在明顯小輝去東海遠比留在金州更有前景,為什麼不去東海。”
宋季山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沒再說什麼。
宋母同樣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片刻後才說道:“去東海也好,東海比金州近,以後咱們就是想去看小輝,也更方便。”
相比於金州而言,東海和晉陵的距離明顯更近,而且交通也更加方便,往東海去的車也比去金州的更多。
王重道:“小楊巡不也在東海嗎,他現在生意做的可不小,在東海也算是一號人物,小輝要是去了東海,還能跟小楊巡相互關照,不比小輝一個人在金州勢單力孤,無依無靠來的強。”
“金州不還有小輝的嶽父嗎?”宋母下意識脫口說道:“親家公不是小輝那個廠的廠長,是小輝的頂頭上司嗎?”
王重卻有些不屑的道:“頂頭上司?”
“哼哼!”
“媽!依我看,就是因為這個嶽父在,小輝在金州才比不上去東海!”
“為什麼?”宋母不解的問,眼睛直直的看著王重。
王重道:“如果是普通人,有這麼一個頂頭上司的嶽父在確實好,畢竟能有個直屬的領導關照,可遠比自己慢慢打聽來的強!”
“可小輝不是常人,以小輝的本事,不管放到哪裡,都能有一番不菲的成就!”
“但要是有這麼一個位高權重的嶽父壓在上頭,人們就會說,小輝能夠做出那些成績來,靠的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而是嶽父的關照,走的是嶽父的後門。”
宋季山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宋母也一臉不悅的道:“咱們小輝憑的是自己的本事,哪裡是靠什麼關係,他們怎麼能那麼想?”
王重道:“人言可畏,不外如是!”
“你日子過得太順太好,彆人會嫉妒、會針對你,或許明麵上不敢說什麼,可背地裡,怎麼說的都有。
可你過得太差太窮,彆人還是會看不起你,會嫌棄你窮,覺得你沒本事,隻有你跟他們都差不多的時候,他們才會把你當成同一類人。”
宋季山跟宋母聞言儘皆神色一凜,目光明滅不定的閃爍著,顯然已經想起了當初那些不愉快的過往。
宋季山不由得歎了口氣:“唉!”
感慨著道:“這世道是怎麼呢了?”
宋母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挽住宋季山的手臂,低頭不語。
王重道:“世道艱難,人心鬼域,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
宋運萍知道弟弟要回東海的消息,是當天晚上,王重帶著做好的飯菜來看宋運萍的時候。
“什麼?”正吃著飯的宋運萍差點沒被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