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運輝來到酒店,敲響了房門。
“媽!”開門的是宋母。
“小輝!”宋母往宋運輝身後望了望,也沒問什麼隻兒子一人的話,忙招呼著兒子進屋:“快進來!”
“爸!”
宋季山正坐在椅子上,手裡端著茶缸,帶著老花鏡,桌上還放著份報紙。
“舅舅!”王遠和王宛就在旁邊,眼瞅著宋運輝進來,二人的表情也有了各自的變化,王遠是認識宋運輝的,對這個舅舅也很喜歡。
王宛對宋運輝這個舅舅的印象倒是不多,畢竟她年紀還小,而這幾年宋運輝回家的次數又屈指可數。
看到宋運輝這個舅舅,王遠有些激動,王宛則是有幾分羞怯,一雙烏黑發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宋運輝。
宋運輝也很喜歡王遠和王宛。
“小遠都這麼高了!”看著比之去年又長高了一個頭的王遠,宋運輝不禁下意識的感慨道。
王遠正值長身體的年紀,家裡條件又不差,吃的也好,營養搭配的更是均衡,還有一年?個十幾二十公分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小孩子嘛,長得快!”宋母一臉關心的問道:“對了,你吃飯了沒?”
“還沒!”宋運輝搖頭道。
“正好,等你姐跟你姐夫回來,咱們一塊兒去吃飯!”宋母道。
“我姐和姐夫出門了?”宋運輝有些好奇的問。
宋母道:“說是給你媳婦買點補品,還有給孩子的禮物!我們來的匆忙,準備的不夠齊全,該有的禮數總不能落下。”
宋運輝點了點頭,在房間陪著父母呆了沒多久,王重和宋運萍就趕了回來,一家人便一塊兒出門吃了頓便飯。
飯桌上,王重問起了宋運輝的打算。
宋運輝吃飯的動作一頓,沉默了片刻後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後天我就得回東海了,正好我們雙方都冷靜冷靜。”
王重道:“這老話雖然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那是在雙方合適的前提下,要是實在不合適,也千萬彆勉強自己,既耽誤了自己,也耽擱了人家。”
宋運輝目光閃爍著,其實他也察覺出了他跟程開顏之間的隔閡,宋運輝向來是個謹守規矩,不喜歡走後門,更不喜歡那種肆意破壞規矩的人,而且宋運輝的目光長遠,考慮事情會更加的周到全麵。
可程開顏卻截然不同,在程開顏眼中,所謂的規矩和製度,並沒有多麼重要。
相較於原則性很強的宋運輝而言,程開顏的原則,隻建立在利益的多寡,這個大前提之下。
似原著之中,兩口子因為宋運輝同事妻子的禮物問題,徹底撕開了兩口子之間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矛盾。
而如今,因為程開顏嫂子,或者說因為程家對錦繡錦州店的覬覦,導致這一事件提前上演。
“還沒到那個地步!”宋運輝卻搖了搖頭,雖說在這件事情上宋運輝跟妻子有了分歧,可宋運輝絕不是那種僅僅隻因為些許矛盾,就拋棄糟糠之妻的人。
“開顏隻是一時糊塗而已,過段時間她想明白的。”
二人夫妻多年,宋運輝到底不是絕情之人,心中對程開顏還抱有期望,而且多年的感情,也不是頃刻之間就能被消磨殆儘的。
王重道:“不隻是程開顏,還有程家人,尤其是程開顏的哥哥嫂嫂,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宋運輝還沒說什麼,宋運萍就忍不住好奇的問道:“程開顏的哥哥嫂嫂?你什麼時候對他們這麼熟了?”
不隻是宋運萍,宋季山和宋母,還有宋運輝的目光,全都彙聚到了王重身上。
王重十分坦然的解釋道:“我跟金州化工廠醫院的幾個大夫有些交流,自打上回小輝媳婦跟小萍給她嫂子討要金州店的工作之後,我就向那幾位大夫打聽了一下。”
“那位程公子在金州化工可是赫赫有名,幾年內接連換了好幾個部門不說,還都是那種油水多,事情少的部門!”
“不過其人的能力和品性嗎!說難聽點,著實有些上不了台麵。”
“還有他那個媳婦,你那個嫂嫂,也是出了名的唯利是圖,不好相與。”
“而且你嶽父明年就該退下來了,到時候他們沒了靠山,就隻能找你了!”
“不至於吧?”宋運輝皺著眉頭,有些不信,雖然他對於大舅哥兩口子確實沒什麼好印象,但也沒差到王重說的那樣。
王重道:“多留個心眼,總歸沒有壞處,畢竟現在不比以前了,以你如今在東海廠的地位,還是小心謹慎些的好。”
“你姐夫說得對,咱們不介意以最大的惡意來想象彆人,而且你這麼年輕,就有現在的成就,周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呢,小心無大錯!”宋運萍雖然很不想這樣去想彆人,可事關自己親弟弟的前程,王重的話,猶如針刺一般落入宋運萍的心間,由不得宋運萍不重視。
平日裡一向不插手兒女事的宋季山也忍不住開口勸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更何況他們還有前車之鑒。”
“我知道了!”宋運輝知道,父母姐姐和姐夫都是為了自己好,不然的話,以他們的性子,是斷然不會說出這種影響兩家關係的話來。
“我會留意的。”宋運輝點了點頭,神色肅然。
王重道:“小輝,有些話雖然不好聽,但我還是要說!”
宋運輝眉梢微挑,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看著王重,心道剛才那話難道還不叫難聽嗎?話裡話外都透著要自己儘早和程家撇清關係的意思,可宋運輝心裡也明白,王重絕不是無端放矢之輩,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肯定還有更難聽的話,心中疑惑的同時,又不禁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