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本來就是我做了很魯莽的事情。”應該是剛上高中的年紀的少年睜大眼睛,誠懇地說,“說我是宿儺的容器也沒錯,但我不會讓那家夥失控的,老師——”
“你是不是詛咒之王的容器都沒有關係,對我來說你是悟的學生,所以是我要保護的對象,僅此而已。”諾德無奈地給少年披上外套遮掩過於顯眼的斷臂,“傷口不疼嗎?”
虎杖頓了頓,直白地回答:“——痛死了。”
大概還不是很熟悉又有些彆扭的年輕人不太懂得如何彼此安慰,聽到那個回答,釘崎嗤笑了一聲。受傷的少年立刻嚷嚷著“乾嘛啦,釘崎還不是第一個不見了”,像是想要掩蓋脆弱和不安;而唯一的女孩罵罵咧咧地回答“啊啊真不好意思我就是最遜的下次才不會讓你一個人斷後”,不太說話的伏黑惠拍了拍虎杖的肩膀。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諾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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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五條悟
收信人:家入硝子
內容:開始了,硝子。
發信:啊。
簡單地回複完,家入硝子起身,打算收起手機。
比她預想的還要快一些,顯然像五條想的一樣,早就有人打算在暗地裡做些什麼。
身為後勤人員,她很少有機會能真的左右局勢。但同樣身為後勤人員,也很少有誰會警惕她。
但提示音之後又是兩條信息:
收信:……對了。
收信:我可能,真的應該先道歉。
醫療者停下來。
認真的?幾天了?
發信:……你最好不是在說我想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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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轉術式的價值就像它的稀有性一樣。
斷掉的手臂,缺失的手指,猙獰的傷口,片刻之後就像從未存在過。
“我得走了,五條晚一些會過來。我們決定讓虎杖假死……說來話長,到時候讓他再和你說。他應該能聯係到你。”家入硝子不太樂觀地補了一句,“……你沒把他拉黑吧?”
“……拉黑?”魔法師不太確定地表示了困惑,“我……和悟嗎?我們是……朋友。”
“……算了,沒事,拉黑了他也能聯係到伏黑他們,你想拉黑就拉黑吧,彆太勉強自己。”家入硝子不知對什麼頗有感觸地留下一句話,匆匆地關上車門離開。
但治愈並不代表沒有發生。
同樣和幾名學生並不熟悉的諾德站在一旁,看到虎杖精神地說著找地方吃飯,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想哭的話哭也可以。諾德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用這樣的話來安慰第一次麵對生死的還若無其事的少年。他並不常與他人有太深的羈絆,隻是覺得這時候需要一間乾燥安靜的木屋,還有燃燒的爐火。但剛剛經曆了許多事的學生們似乎不想回家。
如果他再多知道一些,知道他們都不太算是有能回去的家,這時候的他就不會感到困惑了。
最終他們還是走進了路邊的咖喱店,對諾德而言隻是在等五條悟來,他想告訴悟他的學生沒事——儘管這是不需要告知,光是看也能理解的事情。
“弗雷姆老師要什麼?”虎杖和釘崎吵吵鬨鬨地爭成一團,伏黑把菜單遞給他。
“甜的。”他說。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五條悟出現在店門口。
“嗨各位,劫後餘生的感覺如何?”最強的咒術師打著招呼。
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的開場白。
但他的學生們看上去頗為習慣。
“太離譜了,真的會有人給一年生派這種任務嗎?!”
“差點死了————!物理上的!”
“應該有人盯上了虎杖……”
“我下次絕對會帶夠釘子。”
“嗚哇,糟糕我的咒具是不是壞了來著。”
“悟——”諾德試著開口。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讓他覺得此刻說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我先回去了。”但諾德還是接著說。
五條悟看著他,好像對這句話並不意外,“你不等我嗎?”隻是問。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嗎?如果有的話——”
“……沒有。但是、”
“那麼。”
說完那句話的諾德倉促地離開了。空間魔法有時候也會被他這樣使用,隻是有時候。
咖喱店裡的幾個人麵麵相覷。
“打電話?”釘崎野薔薇挑眉。
“打電話。”五條老師投降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