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說得太平淡了——!這樣不是超厲害嗎?”一個月前才接觸咒術界的少年目瞪口呆。
“沒錯,五條老師我超厲害的~”
一邊這麼說,五條悟一邊漫不經心地扣住早已無法動彈的特級咒靈,下一刻,直接將咒靈的腦袋從它的脖子上擰了下來。
深紫色的血液飛濺,被無下限擋在了幾厘米外。
失去了頭顱的咒靈身體抽搐地倒在地上,斷麵是一塌糊塗的血肉。
三級片一般的場麵。
看起來已經結束了,諾德無奈地取下為無咒力者準備的眼鏡。
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像是同樣的事情已經做過幾千次一樣,五條悟把那顆腦袋踩在腳下,語氣輕快地對咒靈說著諸如“快坦白是誰派你來的,不然就祓除你,雖然坦白了也要祓除你”之類離譜的狠話,一邊還有心思隨口和他說明著“一會我得先把悠仁送回去哦,嗯?果然咒靈還是有礙觀瞻?也是呢——”
……他的確錯估了五條悟的接受度,不過沒想到會是這一方麵的。
悟知道這一幕看起來很血腥嗎?看起來完全沒有自覺,臉上還帶著點天真又殘忍的笑。以後交到女朋友可不要向對方炫耀這種東西啊……
——?
有什麼靠近了。
純白的畫布上被點上了墨跡會很顯眼,反過來完成的畫作上有一片輪廓清晰的空白也引人注目。雖然真要戰鬥的話能看見對手的行動至關重要,但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咒力對魔法師來說更加容易區分。諾德反射性地散開魔力,“悟、那個是——”
重新戴上咒具的魔法師一邊詢問一邊捕捉出現在玻璃之後的存在,同樣是人形,無形的魔力追逐著有形體的詛咒,在咒靈樺木色的皮膚上腐蝕出焦黑的印跡。
“啊,糟糕,”五條悟的聲音聽上去愣愣的,於是諾德回過頭,就看到剛回神的咒術師眯起眼睛,結印念出一聲“——茈”。
深紫色的虛空向著咒靈撕咬而去,幾乎是瞬間,剛出現的咒靈就打消了原本的意圖,改變方向隱去了身形。
“啊大意了……剛才那個特級的花會削弱敵意,你沒受影響嗎?”五條悟拋著手裡差點被搶走的特級咒靈……的腦袋。
“什麼?”諾德回憶,花海,重新戴上眼鏡之後的確在視線的一角瞥見了。
“以看到為作用條件?不應該啊……”五條悟苦惱地抓了抓頭發,很快不再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說,“算了,我先送悠仁回去啦~”
大概是因為本來就沒有敵意也就無從談起削弱。
“好……”他剛想說話。
啊,
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消失了。
好倉促。
此刻的魔法師先生多少能體會一點點五條悟對他抱怨傳送魔法時的心情。
無論如何,這種患得患失並不理智,更不用提悟當然也知道他可以輕易地自己離開。不應該介意被一個人丟下的。
諾德拿起手機。
接通了。
“悟,那麼我先回——”
“——等下等下!”
一邊嚷嚷著一邊出現,間隔不到一分鐘,聲音從聽筒來到了眼前,五條悟誇張地抓住他的手。
“你不送我回去嗎?真冷淡呢,好不容易見麵了。”年輕的咒術師不滿地抱怨。
沒有什麼“好不容易”,隨時都可以見麵吧。
……而且還拎著咒靈的一部分。
“帶著那個把虎杖送回去,它不就知道虎杖在哪裡了嗎?”諾德委婉地表示不讚同。
“啊,這個?”五條悟抬起手中的“貨物”,現在那件貨物正瞪大了獨眼,“反正都是要祓除的。我用無下限包著,不會弄臟你的車的。”
“不是在擔心這個……用術式回去會更方便吧。”這麼說著,諾德還是猜到後續,沒作多少抵抗取來了在自家車庫裡無辜待機的汽車。
“不要,我要坐男友專車~”五條悟說著,不聽反駁地打開車門鑽進來。
“……好好。悟要去高專?”
“對!畢竟這個也得送回去嘛。”說著晃了晃手裡的貨物,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五條悟自言自語地說,“還挺有骨氣的,咒靈要怎麼審問才好呢……”
從晚上接到電話開始,總覺得……
“悟今天——”諾德試著開口。
五條悟一向很有精神,充滿熱情,也很喜歡說話。從這一點來說沒有什麼奇怪。也許隻是在學生麵前的五條悟和平時隻和他待在一起時的五條悟有些不一樣。
擅自認為自己了解誰是一種傲慢。
“什麼?”五條悟隨口追問。
“也許隻是我想多了,”諾德輕聲說,“你不太開心嗎?有遇到什麼事?”
那雙漂亮的眼睛不置可否地看向他,和今夜的滿月是同樣的顏色,片刻之後帶上了一點笑意。
“不是什麼大事啦,”五條悟懶懶地靠向椅背,然後側過頭,漫不經心地說,“要聽嗎?隻是無聊的牢騷。”
“如果悟願意說的話。”
“……你啊。”那個回答不知道怎麼讓五條悟覺得好笑,“嗯,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說呢,對了,我之前不是問過你能不能傳送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