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岩寺,京都校的校長,咒術界保守派的代表人物,理所當然地作為在場最受禦三家認可的人,代為傳達了咒術界的決定。
“——在找到解封獄門疆的方法之前,獄門疆由五條家暫時保管。”老者如此宣布。
幾秒的沉默。
或是樂岩寺,或是夜蛾正道,或是其他在場的咒術師的目光,落在唯一一個咒術界無關人士的身上。
“有什麼異議嗎?”樂岩寺嘉伸不得不直接對著魔法師開口。
諾德看向他,有些像是剛剛意識到老者的存在,更多地觀察著樂岩寺的服裝和動作,以打量一個剛出現在眼前的陌生人的態度打量著對方——顯然一開始就沒有回答的打算。
“聾了嗎!我在說把獄門疆交出來!”那樣的視線稱不上友好,樂岩寺惱怒地敲了敲手杖。
“為什麼——”諾德開口,聽起來的確隻是覺得意外,“你會認為隻是對我說‘交出來’,我就會交出來?我拒絕。”
有誰笑了一聲。
冥冥遮住嘴擺擺手,絲毫沒有歉意,眼角還彎著,低聲說著:“抱歉,你們繼續——”
聲音裡也還有笑意。
“胡鬨!”樂岩寺瞪大了眼睛,“特級咒物怎麼會是、”
斥責失去了對象,咆哮失去了落點,下一秒魔法師消失在原地,老者對著眼前的空氣吹胡子瞪眼。
關於獄門疆的討論當然是無果而終。
“啊,搞砸了。明明還勸了他。”話裡是這麼說,黑鳥操使臉上的表情更像是在看熱鬨。
“直接拒絕了呢。”家入硝子頭疼地歎了口氣,“真不知道那家夥在想什麼。”
“是嗎?你不知道?”冥冥訝異地看向她,又笑起來,“我覺得弗雷姆很好懂——很純粹。男人還是單純一點才好,像憂憂一樣。”
“啊,是嗎。”家入硝子沒好氣地回答。
“難道不是嗎?隻在乎唯一的一個人,並向對方付出全部的感情,你不覺得那樣很美嗎?”年長些的女性慵懶地笑起來。
“……你那是在說你的弟弟嗎。總覺得還是不要接你的話比較好。”
絲毫不介意家入硝子話裡的嫌棄,黑鳥操使不置可否地回答:“憂憂也會成為很好的男人。”
“知道了。”家入硝子敷衍地擺手,拿出手機打電話。
隻是兩秒。
對於被立刻掛斷一點也不意外,家入硝子挑眉,看向無動於衷的黑鳥操使,示意手裡的移動通訊設備,“既然你和他聊得來的話,給他打個電話?這樣下去之後肯定會鬨得很難看吧。”
“我是對弟弟無條件溺愛的類型。”冥冥按著醫療者的手,把手機扣在桌上,“而且,這件事,一看就沒有商量的餘地吧,我可不想在我的金主麵前扮惡人。”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不得不負責交涉的家入硝子不死心地追問。
“這是為其他雇主省錢的忠告,”以金錢為準則的雇傭咒術師微笑,“當然,如果有人明知道徒勞還是想花錢雇我做事,那我也不反對。”
“那還是算了。”忙了一天的醫療者舉手投降。
諾德·弗雷姆並不算是完全失聯。
比如說,第二天也是那樣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醫療室,帶著一袋信標——就是那種捏碎了可以向這個人求助的,聽起來像是什麼童話故事裡道具的石英片。
“給五條的學生嗎?”家入硝子問。
她認為自己理應要代替相關人士表示一下感謝,但諾德看起來不像是想要那樣的東西。
“……隨便誰,他會想要保護的人,”諾德補充說明著,他們都知道話語裡的代詞指的是誰,“拿上兩三個。”他接著說。
很難開口說出彆的話。
“五條家對你發出了通輯,” 家入硝子還是不得不說,“怎麼說呢,因為你不是咒術師還好些,不然現在說不定會被當成詛咒師對待……”
“那麼私下裡給?實在會給你們造成麻煩的話就算了。”那是諾德對這句話的反應。
她花了點時間,才意識到,那是在說信標的事。
“不,不是說這個……”家入硝子頭疼地考慮著措詞。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和他們談談的。”諾德想了想。
接著又走了。
……真的會談談嗎,是她想的那種談嗎,家入硝子放棄了對此的思考。
仔細想想,這個人本來和咒術界也沒有什麼關係,不如說現在這樣才是正常的。
接下來的幾天對家入硝子來說過得還算平靜。
通常來說這樣的混亂之後都會充滿問責、質詢,但這次……大概是那群政治家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爭奪空出來的權力上,沒空來自以為是地指手劃腳。
又或者是……理所當然的,說起來有些直白,人們通常不會挑釁不好惹的對象。
五條的行事還是太溫和了嗎,家入硝子想著。
差不多一周之後,出現一個有些特彆的消息。
天元想和高專的咒術師見麵。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喂和灌溉!好耶!加更,好耶!對了,還一百章了!感覺我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