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隻幼獸一樣, 不知道收斂爪牙,
一樣黏人,
還有, 一樣信任他。
被要求了就會努力迎合,被說著“放鬆”時真的會一下放鬆下去。雖然很快會再因為生理的本能而繃緊身體。
喜歡誇獎,被誇獎了會一下子高興起來,漂亮的藍眼睛亮起來, 像是迫切地想要得到認可, 再會因為不好意思而掩飾著高興,裝作若無其事地眨眨眼。
也會不時因為陌生的感受不知所措, 一開始是想要掩飾的,好強又不願意示弱,被弄得太過了才會發出小小的驚呼——久了似乎覺得沒有掩飾的必要, 於是像隻大貓一樣貼在他身上, 坦誠又黏膩地喘息著。
那是融化的蜜糖一樣,黏黏乎乎,散發著馥鬱的甜香, 令人沉醉的親昵。
明明今天早上還不知道接吻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卻想要很多、很多很多的親吻。
完全沒有在事後保持適當社交距離的概念, 大概也不覺得需要, 想要撫摸會毫無顧慮地開口, 懶洋洋地拉著他躺在一起, 讓氣息和溫度都交纏在一起。
……不要這麼輕信, 這句話現在說不出口了。
在對象是自己的時候就說不出口了。
真的是很嚴重的雛鳥情結, 諾德十分樂意地順著五條悟的脊背, 悟貼著他, 靠在他身上魘足地小聲說話, 這件事讓他沉浸在輕飄飄的眩暈感之中。與此同時,另一半的自己抽離出此情此景,近乎冷靜地思考著。
但也無所謂。
都是他的了,所以無所謂。
這樣的舒適柔軟的親昵很容易讓人忘記時間,是肚子裡傳來的饑餓的聲音才提醒了他們。五條悟很不好意思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又在姿勢變換之後可疑地停頓了一下。
接著,諾德就能看到淡淡的粉色從五條悟的耳尖一路蔓延到脖子——大概是因為身體裡的感覺。
這個時候的悟……好容易害羞。
同時注意到的事情還有,五條悟在這個世界會感到正常的饑餓。當然,咒力也會恢複,那是之前就察覺的事情。就像是原本就在這個世界中的存在一樣。
如果隻是正常地生活,誰也不會沒事就想要衝破這個世界吧?
獄門疆——“活著的封印”。
“你想吃點東西嗎?”五條悟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他。
“先洗個澡嗎,悟。”諾德輕笑地問,不出意外地被瞪了一眼,“或者讓客房服務送過來?”
“那我去洗澡!”五條悟說著就起身。
原本流暢的動作,又忽然間慢下來。
看著男子高中生明明因為身體的感覺而僵硬,還非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一切儘在掌握的樣子,是很有趣的。
“我能一起嗎,悟?”諾德無害地開口問。
“——啊?”五條悟下意識地出聲,顯然是受到了震驚,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硬,補救地說,“你、你要一起嗎?也不是不可以啦……”
“謝謝,那麼請讓我一起。”年長者收斂了笑意回答,來到五條悟身邊,再次把五條悟抱起來。
“喔……!”好像覺得好玩又好像覺得不好意思,五條悟發出一聲感歎。
稍微出了點汗的皮膚貼著,有種不算讓人討厭的粘在一起融為一體了似的感覺。一想到之後會好好地衝洗打理好又覺得愜意。
儘管如此,悟似乎根本沒有想過一起洗澡就會有肢體接觸。
光是被摸摸脖子就癢得瑟縮起來。
被水潤濕了之後的觸碰是更容易讓人起反應,即使如此悟也可以說是很敏感。
“……你沒有在趁機亂摸嗎?”五條悟扭過頭看他。
天藍色的眼睛裡沒有遣責,反而有點躍躍欲試。
“沒有,背後自己洗不到吧?隻是這樣。”諾德好笑地說。
“洗得到啦,我柔韌性超好的!”五條悟於是轉過頭去,沒再對他的動作表示意見,反而很得意地說。
好可愛。
至於十八歲的悟隻是被摸了摸就恢複了精神這件事,完全在意料之中。
雖然察覺了,但半是顧及青少年的自尊心,半是出於不太能說出來的壞心眼,諾德保持了安靜的視而不見。
而五條悟也什麼都不說,不如說過於安靜了。
親了親五條悟的後頸,那讓悟像是要下一秒就要跳起來一樣地繃緊了身體。
“你是故意的嗎?”男子高中生立刻不高興了。
“是在說什麼?”諾德明知故問。
悟轉過身,看了看他,做了什麼決定——在簡單舒適的本能和沒有必要的逞強之間。
“……幫我嘛。”把聲音軟下來,帶著點知道對方絕對不可能拒絕的自信,五條悟說。
麵對著他,放鬆了身體,交出所有的主動權。
除了渾身都泛起粉色這件事之外,簡直可以稱作是遊刃有餘。
“悟會介意我說你很可愛嗎?”諾德輕聲問。
因為實在很想那麼說,所以就問了。
“啊?可愛……”蒼藍色的眼睛打量著他,“雖然我是男人啦……但是那個是在誇我嗎?”
“是,是在誇你,悟很可愛。”諾德柔聲重複,“我想讓你覺得開心。”
“……嗯。”五條悟勉為其難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