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在心裡笑了,真是好懂的人啊。
惡趣味地,他附送了一個wink。
像是被燙到一樣,那個人一下子移開視線,但很快又看向他,像是決定了什麼,向這裡走過來。
“為什麼忽然摘眼罩?”伏黑惠在一邊吐槽,用死魚眼看著他,語氣十分不關心。
“因為這樣很帥嘛。”五條悟露出得意的笑容,衝走來的人招手,“呀。”
“——呀。真巧。”男人非常內斂地微笑,那雙眼睛在打量他,審視他的意思,與此同時,絲毫不掩飾目光中透出的感情,“真高興能再次見到你,我一直擔心之前的言語多有冒犯,是不是讓你覺得不愉快了。”
“完全不。你有時間嗎?要不要一起坐坐?”
“——樂意之至。”
“就是這樣伊地知,我和人有約了,所以——”
“不可以啊五條老師!”一向老實弱氣的輔助監督憂愁得拚上了命,抓住五條悟的衣服,“伏黑同學還不是一級,我又完全沒有戰鬥能力,根本不是沒問題啊,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沒辦法交代啊——!!”
男人看向他,理解地說,“如果不方便的話——”
“不,非常方便,我——”
“五條老師——!!”
五條悟小小地歎了一口氣,也不能把老實人逼得太狠嗎,他不情不願地,“知道了知道了,啊伊地知真的是杞人憂天,惠自己都說沒問題了。這種時候要給學生充分自我發揮的空間嘛,大人一直不願意放手的話年輕人會一直都長不大的……”
“總之請您好好監督任務——”
多少明白了現狀,即使自己隻是被當作推托的借口也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無辜的陌生人輕笑起來,禮貌地道彆,“那麼,回見。”
五條悟也一點不心虛,積極地揮著手:“啊,回見,不如說在那邊那家咖啡店見?等我十五分鐘。你會請我喝下午茶吧?”
那個人露出稍顯意外的神色,既不說他輕浮,也不說他不可信,隻是眯起眼睛,“好啊。”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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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德安靜地坐在咖啡店的隔間。
看到美麗的東西就不由得想要注視,也是人之常情吧。並不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多少愧疚,但同樣清楚這不是多麼討人喜歡的舉動,諾德看似安靜,實則心情有些複雜地等待著。
可以看得出那個人隻是覺得有趣,作出的事說出的話都隻是一時興起,也可以看到他拉下眼罩時候嘴角戲謔的笑。
但是真的很漂亮,儘管是第二次看到了還是控製不住地被吸引了視線。
……明明沒有多少希望,卻還是期待最好的結果,這樣的想法也是人類的本性。
他對端上巧克力慕斯和千層蛋糕的女侍應道謝。
那個女孩的肩膀上有魔力的湍流,這樣的存在對於鐘情精密與有序的施法者而言,就像書架上放反的書一樣讓人不舒服。隻是那股湍流像是坐在她身上的活物一樣跟隨她移動,和他所知的湍流截然不同。平時的話他會有興趣深究,但是今天沒有。
不可見的魔力衝刷而過,重新梳理這一片空間。扭曲被撫平了。還沒走遠的女侍應發出“誒”的聲音。諾德沒有仔細聽她和友人的交談。
他在等另一個人。
魔法師都很擅長等待。
雖然再往下還有許多細節,但“咒術師無法使用與咒力相衝的魔力”就已經讓後麵的內容失去意義了。
“為什麼一直強調這件事?我覺得你有在針對我。”
從短暫的陰鬱中脫離,五條悟又恢複了一貫的精神,占據了唯一一張旋轉椅,巴著椅背聽他說話。
“不……隻是這就意味著魔法會在接觸咒力時失效。就像悟看到的,我的魔法類似於位置置換,可以作用於自己,也可以對他人使用。”諾德解釋,“我本來想著可以……”
他沒把話說話。既然做不到當然也不應該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