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1 / 2)

鹿念一路小跑進了屋子,她在外頭受了寒,一路咳嗽,進屋時帶進一股冷氣,咳得雙頰潮紅,嚇得張秋萍拿湯拿藥,兩個護工一起幫她在背上順氣,合力把她一起送回了樓上自己屋子裡。

“小姐,以後這種天氣,不能再在外麵這樣亂跑了。”張秋萍說,“先生看了得多心疼啊。”

鹿念由她擺弄,心說先生應該不可能看了心疼,因為等陸執宏下次回家看到時,她這肯定早好了,估計都已經輪到下一場病了。

“趙醫生馬上就來。”張秋萍接了個電話。

鹿念點頭,她捧著杯熱茶,乖乖巧巧的端坐在自己柔軟暖和,墊滿了墊子的大椅子裡,一雙剔透的眼睛看著張秋萍,“張姨,秦祀現在住在我家哪兒呀。”她問,“我平時怎麼都沒看見他。”

張秋萍不知道鹿念最近為什麼對秦祀這麼感興趣。

不過陸念脾氣乖張多變,小孩子也沒個定數,一天一個心性,估計是在他身上找到了什麼新的樂趣吧。

隻要鹿念開心,想怎麼折騰秦祀她都管不著,於是她答,“他平時住你許叔叔那,頂樓。”

她猶豫了下,把閣樓換成了頂樓。

許如海是陸家管家,也在陸家許多年了,陸家大小雜事兒都是他經手處理,因此為了方便,也就住在了這莊園裡。

鹿念從窗戶裡看過去,可以看到許家住的那幢小樓,掩在冬暮昏黃的光線裡,越發顯得影影憧憧,鳥一樣孤零,往冬暮裡延伸開暗色的影子。

樓不大,也隻有兩層,一層是給陸氏員工過來莊園辦事時暫住的客房,二層是許如海的房間,原本旁邊一間是安排給秦祀住的。

許如海有個和秦祀差不多年齡的兒子,原本是被老婆帶著住在市區老家的,隻是後來許輝被帶著來過一次莊園後,回家就哭著喊著非要住彆墅。

許如海對兒子沒轍,於是想了個辦法叫秦祀搬走,把房間讓給許輝,然後在最頂層的閣樓給他囫圇收拾了個住處。

陸執宏經常不在家,也根本不會管這些細枝末節的事兒,因此,秦祀也就從此沒了房間,一直住在閣樓裡。

那閣樓張秋萍隻在很久之前去過一次收拾雜物,她體態有些豐腴,爬進閣樓抱出那床地毯時都擠得夠嗆,被灰塵嗆得咳嗽了一路。

不過,就一個小男孩,要多大空間,那閣樓也夠用了,張秋萍想,許如海怎麼也應該打掃過那閣樓,收拾乾淨當然夠住了。

鹿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盯著掩在暮色的小樓,她在椅子上坐正,“張姨,你知道爸爸當年為什麼要收養秦祀嗎?”

鹿念一直對秦祀很抵觸,彆說這樣親自打聽他的來曆了,張秋萍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過她既然都問了,她還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那孩子是孤兒院挑剩的孩子,幾次收養後又被送了回來,擱孤兒院長到了八歲,一直沒去念書,也沒人願意要,眼看就要廢了……”

其實為什麼陸執宏偏偏是挑了秦祀回來,張秋萍也搞不清楚,年齡性格明顯都不是合適收養的對象。

陸家送他去安城最好的學校上學,給他吃喝,張秋萍以為已經是做得很好了。

張秋萍小心觀察了下鹿念表情,“其實,本來是想帶回來主要是想給你做個伴,畢竟,以前小少爺……”張秋萍說得順嘴,這三個字從嘴裡漏出時,她忽然收聲,一下住了嘴,臉色煞白的看向鹿念。

鹿念正躺在床上發呆,眼神放空,沒注意到她這句話,“可是……”她遲疑了一下,扭頭,“他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明顯還在想秦祀的事情。

張秋萍把心落回肚子裡了,語速很快,“那孩子對誰都這樣,沒個笑,我們陸家好歹也養了他兩三年了,還是那態度。”

她撇嘴,“小姐要覺得無聊,可以把我家青青叫過來陪你,而且小姐過幾天養好了身體,很快就回學校了,不缺朋友。”

那就是個養不熟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管秦祀了。

鹿念沒有說話,垂著睫毛沉思著。

不管不行啊。

陸家這個大小姐,她倒是當不當都無所謂,陸執宏最後的結局,也隻能說得是一個咎由自取,她現在也沒有乾涉陸執宏決定的能力。

隻是,她現在這身體狀況這麼差,一步三喘,學曆也沒有,一無所能的,等以後陸執宏倒了,陸家都歸了秦祀,她要怎麼辦呢,隻能被趕出去等死嗎。

何況為秦祀考慮,即使他後來權勢滔天,權勢和財富都享用不儘,過得也不幸福,一直到二十九歲身亡,短短的一生裡,他絕情寡義,愛情友情親情全都與他無關。

原書女主是個溫軟清秀的解語花,好歹還頂著一個女主光環,就算這樣,一直到最後也沒能接近秦祀內心一步,以前有讀者討論過,說女主要怎麼才能攻略下秦祀,結果討論了八大頁,得出一個不可能的結論。

——這人大概天生就是個情感絕緣體,反社會分子吧。

——我說你們非要攻略秦祀乾嘛,書裡也沒寫他到底長得怎麼樣,看他做事手法這麼狠,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肯定是個心理變態,又醜又凶的,是我陸陽不夠陽光還是我趙聽原不夠帥氣了讓你們非還惦記著他。

鹿念依稀記得自己還看過幾眼評論區,吵得不可開交。

現在她倒是可以負責任的說,秦祀現在是長得很好看的,看五官和輪廓,長大了也絕不會差,她現在還沒見過男主,但是覺得肯定不會比他差。

至於性格……

這些和他少年時代在陸家經曆絕對有莫大關係,陸家是他起步的第一塊跳板,也是他複仇之路的開端。

趁著現在他還沒有完全長大,鹿念想,她想儘自己所能改善一下他的處境,讓他感覺到溫暖,希望可以借此稍微將他從走歪的軌道上拉回一些。

隻是,對秦祀,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就憑自己的良心做事,不會刻意過度去做什麼。

畢竟成年後的秦祀手腕狠辣,心思陰晴不定,因為年少的經曆,他極端多疑,而且生性就早熟敏感,縱觀全書,一直到最後,原書裡,故意對他獻媚,彆有用心的那些人,最後下場都很淒慘,鹿念不想變成第一個被開刀血祭的。

她隻想普普通通活著,過普普通通的生活,不要被秦祀對陸家的報複波及,普通的把她掃地出門就好。

她從現在開始就好好讀書,配合治療養好身體,最好能學個一技之長,這樣以後被秦祀趕出去後,自己也能在外麵活下來。

鹿念盯著天花板發呆,小小的女孩兒裹在大大的被子裡,唇微微翕著,一臉困惑的沉思模樣,看著格外可愛。

趙醫生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模樣,他臉上帶了笑,輕手輕腳打開藥箱,柔聲道,“來,小姑娘,伸手,該換藥了。”

鹿念很配合,乖乖巧巧地伸出右手給他。

例行檢查完後,趙銘給她換好藥,囑咐一番,準備收拾藥箱離開。

小女孩兒叫住了他,聲音細細的,“醫生哥哥,您能不能再留一留?”

趙銘有些意外,他是陸家聘用的第四任家庭醫生,平時主要的病人就是這位棘手的大小姐,前三位都已經被折騰走了,任陸家開再高的價格都不願意,趙銘還是剛接觸這個傳說中的大小姐,倒是覺得小女孩兒病得可憐可愛,有點兒壞脾氣也正常。

趙銘稍微彎下腰,笑著說,“當然可以,我是你們家專門聘用的醫生,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叔叔說。”

“醫生哥哥,你能不能去幫我治一治一個人。”鹿念說,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他前天撞到了同學,不小心在路上跌傷,手和腳都受傷了,我昨天還看到他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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