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雖是擔憂,但也給她定了機票,答應送她。
中間的幾個小時是團隊磨合的時間,言卿儘可能保持如常,配合著艱難完成任務,等到八點多工作告一段落,她馬上整理東西要奔赴機場。
準備上車時,她手機嗡的一響。
言卿心一震,匆忙拿起來看,是閔敬姍姍來遲的回複,她隻掃了一眼,手機就砰的掉在地上。
她急促喘了兩口氣,慌忙撿起來,不相信地放大圖片,雙手戰栗。
是一條新聞的截圖,霍氏的當家人突發意外昏迷,情況危急,集團或陷入混亂。
言卿嚇呆,視野一瞬發黑,她狠掐自己強行穩住,顫抖著給閔敬打電話,失聲大喊:“他在哪!”
閔敬語氣冷肅:“你在哪,他在哪。”
言卿胸腔裡灼燒成灰:“……你什麼意思。”
“他醒來發現你走了,知道你今天下午飛外地,不顧身體追著你來,落地後還沒等見你一麵人就倒了!”
“我去找他,”言卿聲音變調,“告訴我他到底在哪!我去找他!”
“這裡不是海城,他不適合去醫院,另找了地方,幾個醫生正在會診。”
閔敬隨即發來地址。
是個酒店。
言卿根本沒有心思去分辨為什麼人病倒了會在酒店裡,她血液都凍成冰,其他念頭全部破碎,隻想立刻見到霍雲深。
閔敬知曉她的位置,安排過來的車提前備著,轉眼即到,言卿在路上問什麼他都不肯回答,她忍住淚,粗暴抓著他交過來的房卡。
頂層,套房,整層樓清了,沒有閒雜人。
言卿一口氣衝出電梯,帽子在跑動時落地,她毫無所覺,趕到房卡對應的門口,眼圈通紅地刷開,心裡禱告過所有神明,祈求霍雲深平安。
她手指冰涼地抬起房卡放在感應區,門應聲打開,推開的縫隙裡,光線並不算亮。
天已經很晚了,會診結束了是不是?!
言卿沒多想,惶急地擠進去,她後背帶到門板,門順勢關閉,發出“噠”一聲輕響。
不過一個眨眼的短短片刻。
言卿連套房裡的陳設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被站在玄關牆邊的一道沉默身影不由分說地上前抱住,鋼鑄般的手臂死死勒緊。
她根本不需要驚叫。
這道身影頎長高大,每一寸肌理骨骼她都熟悉,她抱過摸過,昨夜她還親手感受過!
霍雲深……
言卿睜大眼睛,高高懸在喉嚨口的心轟隆落下,迅速激起滿眼的赤紅,她恨恨咬牙,拚命把他往開推:“你騙我!”
“閔敬說謊!你身體好了,你沒事!更沒什麼昏倒人事不省!”她越喊越啞,“你故意嚇我!”
霍雲深按著她的背,不讓她亂動:“不是你先騙我的?答應我不走,不把我扔下,轉頭都不願意等我醒過來,跑得無聲無息!”
言卿的情緒大起大落,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她滿腹委屈地抗拒他,哭腔濃重:“那你就能嚇唬我?!這種事可以開玩笑的嗎!聽說你出事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
“怎麼樣。”
言卿忽的窒住。
霍雲深握著她肩膀,烈烈盯進她濕透的眼睛裡:“聽說的時候,你怎麼樣!”
言卿嘴角發抖,含淚瞪著他,轉身要去開門。
他那麼敏銳,她任何變化都逃不過他!
再待下去,會被他親自剖開她每一點隱秘,最後的自尊都留不下。
霍雲深一把攬過她,從身後把她困死,沉聲問:“我除了這條命,沒有任何能引你過來的東西了,昨晚我病倒,你才肯留下,今天我如果不拿這個理由,你會出現嗎?!從我問了你是否喜歡的那個問題開始,你躲我,不肯見我,說謊話應付我,想儘辦法逃離,不累嗎?!”
言卿極力掙脫,紮著心口的那些話卻無法再隱藏:“累,可我能怎麼辦?除了避著你,我哪還有彆的方法?”
她沒救了,她說不了謊……
霍雲深隱隱厲聲:“言卿,你對我有感情的事實,就那麼難承認嗎!”
世界猝然寂靜。
言卿動作停滯,呆怔看著黑茫茫的虛空。
她沒有機會體麵了。
霍雲深什麼都看出來,她隱藏的小心思,一樣也逃不過他的眼睛,被他晾在陽光下。
言卿胸口的一團火燒到最烈,承擔不了灼痛,在心裡轟的裂開。
她強忍的眼淚傾瀉而下,猛地掙開霍雲深,在他圈出的牢籠裡轉過身麵對他,顫聲問:“是啊,我承認,我抵不過霍總的誘惑,愛上你了,可我不想一輩子做個彆人的替身,當初簽下的合同我做不到了!”
霍雲深雙眼湧出灼人的神采。
她不扛了,肆意哭出來:“是我違約,是我犯錯!我不甘於當雲卿的替身,也明白你永遠不可能越過她去愛我!你對我再好,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霍雲深胸腔巨震,暗啞打斷她:“不是替身。”
言卿還有好多話要對他發泄,擁堵的耳朵裡突然聽到這一句,以為是幻覺。
霍雲深眸中也紅透:“言卿,你聽好,從在橋上見到你,一直到現在,每時每刻,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替身!你就是雲卿!”
言卿僵在原地。
她忘記呼吸,緩緩問:“你的想法……一直沒有改變過?你當初跟我簽合約,這麼久以來接受替身的說法,都是有意哄騙我的?!”
“是,”霍雲深逼近她,強硬把她往懷裡帶,“我在騙你,為了讓你答應嫁給我,什麼三年到期,什麼替代雲卿,都是假的,這輩子我都沒打算讓你再離開我!”
言卿長時間的固有觀念遭受重創。
為什麼兜兜轉轉,居然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上!
她不過是在模仿雲卿,再像也不是啊!
霍雲深這樣對她,是還沉在偏執的鬼迷心竅裡出不來,她既然不是,還被他硬來,是不是比替身都不如,何況他蓄意騙她!
言卿後退,哭著脫口而出:“霍雲深你才是騙子!你把我當什麼了!我要跟你離婚!”
霍雲深被她一句話捅上死穴。
他十指抓緊,嗓子破碎:“你再說一遍。”
言卿扯著心,不管不顧說:“我要跟你離婚!躲得遠遠的!”
霍雲深不堪刺激,低頭咬住她說狠話的嘴唇。
言卿的唇舌被他掠取,發不出聲,她抵抗的手起初還有力,但迅速轉弱,直至抬不起來,身體和情感上激烈湧動的渴望被他輕而易舉挑起。
他騙她是真的,一直是那個死心眼的偏執狂。
可她愛上他更是真的,稍一親密接觸,就守不住本能的反應。
霍雲深的吻急切而有力,恨不能把她就此拆吞入腹,永遠困在身體裡,他聽不得任何離開的字眼從她口中說出,隻想把她禁錮。
記憶不記得。
那就讓身體記得。
頭腦裡沒有他。
但她身體裡有過!
霍雲深日夜苦忍的渴望擊潰冷靜,他扣著言卿的後頸把她困入臂彎,吮著她舌尖肆意深入,怎樣接吻讓她聽話,她的每一個敏感點,他全部了如指掌。
言卿在他的攻勢裡迅速坍塌,再多糾纏的對錯都被點燃的火焰燒毀。
她的意識逐漸化成灰,卻有更深層的,始終藏在深處的一團霧氣升起。
那團霧她看不清,但和霍雲深如此契合,像原本就同為一體,曾被殘忍的方式硬生生分割。
言卿已經不明白自己是被欲|望所迷,還是有什麼在驅動她。
那麼多堆積的感情,在這一刻衝開屏障,全數爆發。
言卿知道她現在有多脫軌,可無法壓抑,她想要這個男人,至少此時此刻,他在吻她,是把她當做真正的愛人,而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她失控地抬高手臂,環上霍雲深,第一次去回應他的親吻,逮著空隙還在哭唧唧罵他:“騙子……騙我感情……我欠了你的……”
霍雲深隻滯了短短一瞬,立即撫住她的頭,變本加厲去索取勾纏,挑起她沉埋的每一點種子。
室溫在持續飆高。
汗沿著瓷白肌理滑下。
套房裡的床潔白無瑕,地毯柔軟,交錯的腳步毫無聲息。
言卿墮入不見底的熱燙深海,再多想要豎起的理性都碾成塵粉,她失去布料的脊背貼在床單上,他攻占的任何一處,都能讓她發瘋。
到處失了守。
全部由他掌控。
言卿渾身燒紅,聲音已經徹底啞了,她陷在床中,哽咽著說:“你輕點……我……我沒有過……”
她視野模糊,隻看得清霍雲深執拗狂熱的眼睛。
他無法成句,三個字說得粗糲磨耳:“你有過。”
言卿嗆出淚,這個混蛋!她都這樣了!他還——
然而沒用多久,她以為會有劇痛襲來、慌張地抓著被子時,真正得到的,唯有讓她骨血都在發顫的沒頂愉悅。
言卿無法思考,手臂和腿自動找到該放的位置,身體裡各個她自以為陌生的角落,全數點燃,無止境地為他沉迷陷落。
再一次睜開眼時,言卿全身散了架,癱軟在被子裡,被強勁的手臂守著。
背後有男人刻意放輕的呼吸聲。
霍雲深沒有睡。
發覺她醒了,他半撐起身,生怕她逃離。
言卿一動不動躺著,她被極致地開拓和撫慰過,滿足到不能言說。
她不敢眨眼,連喘個氣都心驚膽戰的。
腦中不斷的有東西在被摧毀,又掏出更多讓她窒息的疑問。
不對了。
真的沒有理由再去解釋。
霍雲深說的話句句在她耳中鳴響,那麼多跟雲卿戲劇性的相似,等同於一模一樣的臉,她對他泛濫的愛意,每一點悸動心疼,無數次頭痛,以及頭痛時那些被刻意忽略掉的異樣……
即便這些都是錯覺,都是她的臆想。
但身體呢!
她的靈魂都在沸騰,要融化了跟他合為一體。
霍雲深等不到她開口,忍無可忍抱過她:“老婆……”
言卿的心跳要把胸口震裂。
她呆呆轉過身,埋入他懷裡,匪夷所思地小聲問:“我可能……真的是雲卿,對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