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2 / 2)

卿卿我我 川瀾 13202 字 3個月前

男人身上清淡的木質香侵入感官。

她驚訝:“你怎麼來啦。”

霍雲深捏她臉,雙瞳幽深:“跟她們聚會這麼高興?出來了還在笑。”

不是為他笑的。

他總在極端地希望,她每一點愉悅的情緒都是為他。

言卿抿嘴,懷孕的事純粹捕風捉影,她都不敢信,怎麼能講給他聽,隻是說:“我是因為你要過生日才笑的,今晚十二點一到,深深就長一歲了。”

霍雲深眼底的暗色散去,在她彎彎的唇上吻一下。

到家以後,霍雲深自己下廚,站在料理台前手起刀落,給卿卿貓做私家小烤雞,卿卿貓在客廳眼巴巴瞧著,廚房燈光明澈,老公挺拔立在那,圍裙綁帶係在腰窩的凹陷處,掐得勁瘦緊窄,無比誘人。

她有片刻的恍惚。

以前的老房子裡,廚房還很小,遠比不上現在的麵積,工具也簡單。

她那時剛上大學,和他住在一起,他出去拚命賺錢,回家以後就挽著袖子認真研究做菜,手上割出了無數的口子。

兩道身影一瞬重疊。

霍雲深忽而回眸,翹起唇角:“寶寶過來,給你切了水果。”

言卿眼睫濕了,撲上去攬住他的腰。

心裡猛烈翻滾的愛意,仿佛在和什麼可怕的東西衝撞,激得她惶惑不安,隻想用儘力氣抱他。

晚飯過後,言卿很想清醒,但困意又找上來,在被許茉涵她們提及懷孕之前,她本想把這個情況跟霍雲深念叨念叨,但現在……

萬一呢。

怎麼也要確定了再和他講。

霍雲深看出她犯懶,摸摸她額頭:“有沒有不舒服。”

言卿搖頭:“想小睡一會兒。”

霍雲深把她送上樓,調暗燈光,還是不放心地給她測了體溫,又按摩太陽穴,直到她安靜睡著,才皺眉抬起身,走出臥室,撥通何醫生的電話。

他終歸是難安。

何醫生接的很快:“霍總,是太太怎麼了嗎?”

霍雲深沉聲:“偶爾頭暈,容易困。”

何醫生思慮片刻:“我按您的吩咐,正在找當年可能對太太實施過記憶篡改的醫生,目前在舊金山,有些眉目,會儘快返程,等我到國內,您帶太太來做個檢查。”

霍雲深剛切斷通話,閔敬的信息進來:“哥,我在外麵,例行彙報。”

霍宅彆墅的庭院中,閔敬捏著資料,見霍雲深的身影走近,忙打開車門,迎他上去。

車內空間裡,閔敬逐條陳述集團內的動向。

條理清晰地講完,他看著霍雲深半垂的眼,憤憤道:“泊倫的合約用隻高我們一線的價格簽給彆家,還不等於是隨形團裡有人泄露機密?趕得這麼急,生怕你轉過頭再有機會補救,擺明了就是讓你丟掉美國市場,想拿這個借口把你趕下台。”

霍雲深不語。

閔敬問:“哥,我們什麼時候反撲。”

霍雲深冷聲:“還早,讓他們儘情折騰。”

閔敬惦著自從回國後,集團裡和那個所謂上流圈中的風言風語,眉頭緊皺,轉念又想到深哥的全盤打算,心重新撂下,低低說:“郵件的來源目前還無法定位……”

霍雲深意料之中,推門下車:“繼續查。”

卿卿在他的身邊,他牢牢守著,這些齷齪東西,有的是時間去收拾。

霍雲深走出兩步,閔敬追下來,笑著說:“深哥,今年我能說了,生日快樂。”

深哥過去那麼久,唯有雲卿跟他戀愛那段時光,他的生日是可以被提及的,代表著美好,其他時候,都是不能觸碰的痛苦雷區。

霍雲深難得朝他彎彎唇:“這個月獎金翻倍。”

春天的夜風在變軟。

霍雲深抬頭望向二樓,卿卿正在睡的那扇窗。

他童年的生日是霍家用來談生意辦酒會的借口。

從媽媽死在他麵前開始,他變得陰鬱沉默,連借口的資格也不再有了。

一個個暗無天日的年月,每到生日這天,都是女人從樓上跳下,四分五裂的過程,他出生的日子從來不值得慶祝,擠滿了那個可憐女人的怨憤和仇視。

被逐出霍家,他在冰冷的小屋子裡野蠻生長,挨打流血,變成彆人眼裡無惡不作的瘋子,除了這一晚如期而至的噩夢會提醒他之外,他早忘了什麼生日。

偏偏十來歲的少年,最愛拿生日做噱頭。

同學總有人在辦宴會,請吃飯,送禮物,他隻會走在冷透的夜裡,坐在空無一人的路邊發呆一晚上,有時霍臨川還會故意挑這天來找茬,他就不要命地打,靜靜看著自己的血往下流。

直到那一年,他收到了生日禮物。

女孩子嬌嫩的手,用毛線織了一隻很威風的小貓頭,忐忑放在他手裡,笑眯眯說:“霍雲深,生日快樂。”

他被一個小擺件燙得劇痛難忍。

千瘡百孔的心死也不要去相信她的溫柔,他緊緊攥了小貓幾秒,扔進垃圾桶,冰冷看她:“我沒有生日!”

她睫毛在顫,聲音很輕:“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生日有人記得。”

他拳頭捏得生疼,眼睜睜看她默默走開。

夕陽灑落的學校走廊裡,清潔工人來收垃圾桶,他瘋了一樣不給,搶過去把小貓翻出來,放到水龍頭下麵一遍遍的洗,洗到毛線脫色,才帶回自己的小屋子,壓在枕頭底下反複的摸,不舍得入睡。

第二年的生日,卿卿不理他了,把他當成陌生人,他去她樓下,一動不動守一晚上。

深夜時,她窗簾拉開,丟下來一塊沒有奶油的小蛋糕。

她的臉一眼都不給看。

他無聲地笑,把蛋糕撿起來擱在懷裡,當成寶貝。

第三年,卿卿答應他,做了他女朋友,他幸福到手足無措,提前好多天就盼著這個他從前深惡痛絕的日子。

霍臨川卻找了一群人來堵他。

他失了約,在學校後門外的夜色裡拚命打架,想快一點,再快一點去找她。

那個晚上他拎著棍子弄倒了那堆渣滓,腿也被弄傷,走路吃力,每動一下都疼得出汗,他慌忙洗臉,換一件乾淨衣服,跑到約好的地方,血滴了一路。

卿卿還等在那,身旁卻站著喜歡她的班長。

她總是溫柔的,對誰都會笑。

兩個人並肩待在一起,她對彆人仰起臉的美好,把他脹滿的心臟撕得四分五裂。

班長在說。

“我看見他出去打架了,估計不會來找你,你何必呢。”

“那種人,大家都躲著,你怎麼偏偏死心眼兒。”

“雲卿,你彆害了自己,選誰都比選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要好。”

他腿疼得沒了知覺,定定地盯著她,他知道他現在的樣子肯定可怕,眼眶灼燒著,牙關嘗到腥味,表情陰狠,手臂上青筋鼓脹。

誰見了都要避開,躲他遠遠的。

卿卿扭頭,看見他了,水紅的唇咬了咬,有些賭氣地轉身往反方向走。

他拖著傷腿,儘量不表現出異常,在後麵跟著她。

變態一樣,執拗地尾隨著,想追上她,跟她說,他沒有那麼壞,不是故意去打架來晚的。

他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好久。

他還從沒有過一個可以慶祝的生日。

但腿太疼了,怎麼快也趕不上,他有些脫力時,卿卿忽然在前麵停下,他竭力追過去,在路燈下把她抱住。

“你怎麼……不走了。”

她抬起紅通通的眼睛:“我在等你啊,害怕你追不上。”

那晚的風也柔軟,她擠進他懷裡,輕輕說:“霍雲深,無論彆人怎麼說,我喜歡你。”

她認真地看他:“全世界,隻喜歡你一個。”

霍雲深凝視著二樓那片暖光,眼尾微垂,露出笑。

等卿卿醒來,也會對他這樣說的。

霍雲深上二樓,言卿還在睡,眉心擰著。

他換了衣服,躺到她身側,把她摟在懷裡,一下一下輕拍,唇落下,從她的眼簾吻到鼻尖,在唇上癡迷地流連。

十二點過了。

霍雲深忍不住加重了吻,勾著她的舌尖,汲取著屬於他的溫度。

言卿顫巍巍抬起長睫。

他指腹撫過她的唇邊,沙啞喚她:“卿卿。”

言卿一雙眼空茫,直直看著他,臉頰一點點湧上蒼白。

她手忙腳亂掙脫開,胡亂抓起枕頭,毫不留情打他,聲音變了調:“霍雲深!你怎麼會在我床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