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2 / 2)

卿卿我我 川瀾 10480 字 3個月前

“還有工作?”

言卿見老公主動上道,趕緊點頭:“對對對,下午要去忙一下,保證今天過後,一直陪你。”

她想跟他求婚。

雖然結婚證都領了,婚姻早就是事實,但婚禮還沒辦。

她記憶倒退,被他帶到星雲間關起來的那天,她親眼見到了滿室的大紅色,是做婚房準備的,床上鋪著幾套嫁衣,都被他那天激烈的床事揉皺。

那時她排斥他,怨憤看著他親手把布置好的喜慶一點點摘掉。

他是怕她隔天記憶重置,見到了會恐慌,全程做得無聲無息,表情和眼神卻讓人心如刀割。

如今再回想起來,她疼得頂不住,必須替深深把這委屈找回來。

她要去最初相遇的地方,告訴他遺失的記憶,再跟他求婚。

不過自打她老公掌權,霍家人死的死進監獄的進監獄,老宅子一直空著,也沒被拍賣,她得想個辦法溜進去。

霍雲深靜靜凝視她:“好,你去忙,我也有事,傍晚見好不好。”

言卿算算時間應該夠了,愉快答應。

她有經紀人有助理,一大幫人上趕著來接她,她跟老公揮手告彆,轉頭急匆匆去取提前訂好的戒指。

一枚素淨男戒,經過漫長工期終於完成,是他無名指的尺碼。

雖說老公有婚戒了,但她希望親手給他戴一枚新的。

言卿在取戒指的路上時,霍雲深躺在何醫生診室的診療床上,推開那扇隱蔽在記憶深處的門,見到裡麵嬌俏明媚的小姑娘。

她抱著膝蓋孤零零坐在地上,起身衝向他:“你想起我啦!”

五歲的小雲卿。

他也不是現在的他,是讓她第一眼就喜歡的,溫柔愛笑的雲深哥哥。

霍雲深彎下腰摟住她,緩緩睜開眼睛。

何醫生關切問:“霍總,還好嗎?”

霍雲深按著卿卿躺過好多次的這張床,嘴角翹了翹,眼尾灼燙。

好。

他自以為殘破不堪的那些年,從來都不是孤身一個。

他的小公主,用最純粹剔透的心,不管他怎樣遭人唾棄,一如既往地拯救他,憐愛他。

閔敬的電話打過來:“深哥,戒指送到了。”

深哥之前低調拍下鑽石,趕著時間設計做成戒指,天價的一枚小指環,現在就華光璀璨地嵌在盒子裡,等它的主人。

閔敬又說:“哥,嫂子在往霍家老宅的方向去,那邊鎖著,你看——”

“打開,”霍雲深說,“彆讓她累到。”

他家小傻子,認準了要進去,如果不開門,弄不好會翻牆。

言卿趕到老宅子,周圍還有人居住,倒不會荒蕪到讓人害怕,她是真做好了不行就翻牆的準備,反正宅子荒廢了,沒什麼可盜的,警報係統應該都關著。

她試探推了推大門。

開了。

言卿震驚地倒退兩步,就算沒什麼可盜,也不能這麼大方吧?!

倒是方便了她。

她擠進去,沿著記憶中熟悉的路,慢悠悠走到當年初見霍雲深的回廊,盛夏季節,綠植都繁茂,與從前並無變化,一晃眼還是那個樣子。

言卿撫了撫裙擺,她專門定製的,是五歲時連衣裙的放大版,穿起來款式居然很合適。

她心跳加快,在樹蔭下給霍雲深打電話。

一聲都沒響完,他就接聽。

“深深,我想和你約個會。”

“好。”

言卿深吸氣。

等她的烏雲先生來了,她要先告訴他日記本裡的故事,再拿出戒指跟他求婚——

“我在——”

她甜聲描述地址時,在她前方主宅的廊道下,男人的眼睛在目不轉睛看她。

女孩子穿著白裙子,長頭發用熟悉的發帶紮起,露出瓷白臉頰和纖秀肩頸,她有些緊張地攥著手,傍晚夕陽照下來,映著一片葉子,悠然落在她的肩頭。

言卿沒說完的話卡住,嚇了一跳。

她上回站在這裡掉的是蟲子,這回——

言卿低頭去看時,腳步聲響起,一下一下踩在她的呼吸上。

她見到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冷白色手掌伸過來,拂掉她肩上的落葉。

言卿呆住,不敢相信地緩緩抬頭。

霍雲深捏捏她的臉:“膽小鬼。”

言卿盯著他,心裡天翻地覆,鼻尖猛地變紅:“……你欺負我。”

“這不叫欺負,”他笑著說,“是看你的臉像棉花糖,才捏捏。”

一個字都不差。

言卿以為她不會哭,但到這一刻,眼淚根本承受不住重量,洶湧流出來。

她去摸戒指,哽咽著說不出話。

霍雲深抓住她的手,死死地包在手心裡,在她麵前跪下。

他那麼高,現在放低了自己,虔誠跪在她麵前,手腕顫抖著把鑽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眼眶裡積著血色,問她:“能不能求求棉花糖,答應嫁給我。”

她大學的時候,他求婚過,一無所有,她仍願意給他承諾。

找回她以後,為了綁住她,他強迫地把她用一紙婚書困在身邊。

如今他是完整的,能把世上美好的全都捧給她。

霍雲深嗓音暗啞:“卿卿,我們什麼都有了,我能讓你過最好的生活,你想要的——”

言卿不等他說完,也低下身,哭著說:“霍雲深,我不要彆的,我隻要你。”

她手忙腳亂找出戒指,戴在他的無名指上,低頭吻了吻,破涕為笑,仰起臉軟聲說:“我也求求烏雲先生,娶我回家。”

夏天傍晚的風很柔,吹亂她額角的碎發。

霍雲深眼裡有光在閃,把言卿按在懷裡,用儘力氣抱住她。

也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他陷在無底的深淵裡,女孩子放下繩索,不是讓他爬上來,是她不聲不響把自己放下去,她裙角破了,割出傷口,也還是要披起滿身的溫暖柔軟撲向他。

從此深淵也是天堂。

寒冷也能炙熱。

他燃燒一切,踩著灰燼執著地綁縛她,而她早在最初,就甘願張開懷抱,落入他親手搭起的囚籠。

如果他仍有不安。

那唯獨一個……

這一生的時光實在太短,他窮儘所有,也隻能愛她不足百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