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12 (1) 複製神族刻印(2 / 2)

奧汀的祝福 君子以澤 7991 字 9個月前

“嗯,索爾告訴我,阿西爾的女人簡直愛他愛瘋了。但因為來一個拒一個,無論是死纏爛打還是欲擒故縱對他都沒用,所以這些年都沒人敢追他。不過那是過去。”希亞把報紙翻過來,指了指頭條上的巨大奧汀畫像,“他現在長成這樣,又覺醒成眾神之王,我看就算是將追求者百分百拒之門外,都還會有不少女人前赴後繼。”

那是奧汀站在眾神前方進行重大儀式的圖。他手持岡尼爾槍,曳地的雪狼皮大氅襯拖著白膚,黑發遮住額頭就像黑鳳的羽冠,雙目深深地凹陷,英氣勃發又不拘言笑,麵對萬千臣服朝拜的神族,也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性。從新聞中得知,他回到阿斯加德依然沒有改變外交政策,保持與我們的停戰狀態。我的心裡居然有了一種莫名安慰的感覺。果然,奧汀是最偉大的主神。隻要有他出現,就有父神的恩賜,世界就會和平。遺憾的是,希亞和索爾還是沒有重歸於好。仔細想想,不管他們前世如何,索爾畢竟是有老婆的人。

我在家裡蜷縮了兩日,沒有得到半點洛基的消息,心情完全跌入穀底。用完存糧後,我決定出去購物一番,出發前去希亞的房裡問她要帶什麼。她在燈下埋頭苦乾,我偷偷摸摸過去準備嚇她一跳,卻看到她桌麵方的一堆文檔中,一張紙上畫著一個黑色的橢圓形圖紋,覺得很眼熟。希亞正戴著眼鏡,咬著筆頭左扭右扭,不經意回頭,大叫一聲:“哦布裡,該死,依娜,嚇死我!”我指著那個圖紋問她那是什麼。

“哦,這個啊,是所有複製巨人的標誌。”她又翻出一張紙,上麵畫著風格相似卻是菱形的黑色圖紋,“這個是複製神族的標誌。”

突然失去思考能力,我本能地重複說:“複製神族的標誌?”

“嗯,複製生命一定要在身上刻印標誌,不然會和真人弄混淆的。”

“複製神族不是不會成長麼,不刻印也可以和普通神族區彆開的吧。”

“誰跟你說的?”希亞推了推眼鏡,“複製神族有可生長和不可生長兩種。可生長那種可以從小成長到老的,和普通神族基本沒區彆,除了沉默點,感情匱乏點——對了,就你這樣的呆子性格,擺一個複製神族跟你站在一起,估計人家都會混淆。”

“哦……是這樣。”我按住額頭,“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幫你帶回來?”

“不用了,我要跟提斯出去吃飯。”

走出希亞的房間,我靜悄悄地將門關上,輕輕拉開自己的毛衣下擺,盯著腰上那個黑色菱形圖紋發呆很久——姐姐一直告訴我,那是胎記。我衝到廚房,開了水龍頭,用力衝洗這個紋身。用手掌搓,用指甲摳,甚至用刷子刷……到最後破皮,流血,它都依然在那裡,是連鮮紅都無法覆蓋的深黑。最後我坐在廚房的地板上,鮮血流了滿地,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原來,我是個複製的神族,不能算是一個華納部落合法的公民,甚至不能算是一個有靈魂的生命。可是我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成為伊瓦底再世,為部落戰場殺敵,將工匠鋪發展得很大很大,讓連鎖店布滿整個王都,和希亞當一輩子的好姐妹,擁有一頭屬於自己的坐騎……還有,成為洛基的妻子。我不是沒有感情的。我會笑,會流淚。

一道金色的影子飛進來。洛洛小小的身子靠在我的懷中。它用四翼貼著我的腹部,努力擁抱我。我撫摸它的頭:“洛洛,你看,我是活著的啊。我連對你都有那麼強烈的感情,怎麼可能隻是複製品呢?”它咕咕地叫了幾聲,繼續將頭靠在我的懷中,用四翼蹭我像是在安慰。

第二天,我帶洛洛去吉爾村。奧汀的覺醒已經變成大街小巷最熱門的話題,不論走到哪裡,都能看見他漂亮冷峻的巨幅畫像,連巨鯨上的陌生人都會因他聊得天昏地暗。不知道阿西爾部落那邊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不過,人們討論歸討論,對阿西爾部落的憎惡依然沒減少一分一毫。甚至還有好戰分子說,既然奧汀和洛基都蘇醒,就徹頭徹尾打一場吧,如果我是主神,一定第一個乾掉阿西爾部落。到吉爾村以後,我意外地發現村莊已經開始重建,村長穿著塔夫綢外套,指揮一幫人搬運石頭木材,同時有其他城鎮的人過來探訪視察。村長一看到我,笑了起來,皺紋鮮花般盛開:“依娜,你居然回來了?多謝上次你和你的未婚夫救了我啊。”

“不用客氣。村長,我專程來,是想問您一個問題,這對我很重要。”見他雙手放在拐杖上認真聆聽,我提起一口氣說道,“我……是我父母親生的麼?”

村長的笑容依然停在臉上,隻是不再那麼自然:“他們都過世了這麼多年。依娜,為什麼要追究這個問題?”

“無論是否親生的,他們都是我的父母。隻是現在遇到很緊急的事,我必須要調查出親生父母是什麼人。”

村長沉默了片刻,低下頭:“這恐怕你也不會知道。”

“什麼意思?”

“他們撿到你時,你才一歲多,身上什麼線索都沒留下。我和我家老太婆看到你的頭發和眼睛,都認為你是華納神族和阿西爾神族的混血,讓他們再三考慮,但是,他們非要收養你……”

回去的時候我一直精神恍惚。洛基很喜歡研究我身上的許多細節,卻從沒問過我腰間的刻印。所以,他早就知道。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麼,我是什麼人的複製品?回想著過去發生的種種,還有洛基看著我時偶爾流露出的傷感,有哪一點像是在看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年的人?

到家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星星稀少到屈指可數。這一天沒下雪,但積雪依然有數尺厚,一層疊一層,厚而緊實,踩在上麵甚至鞋底都不會陷進去。我把鑰匙插入庭院的鎖,卻有一隻手撐在了門上。我慌亂地回頭,嚇得幾乎摔了洛洛。

身後的人是洛基。他的麵孔如此模糊,但雙頰明顯消瘦卻連夜色也遮不住。月光把他的紅發渲染得瑰寶般夢幻。他像是跑了千萬米路,呼吸不均,還有些急促:“我不在乎你喜歡他。”他的口中有一股濃濃的酒味:“……我真的不在乎。”

“……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點,但是我沒醉。”說到這,他有些站不穩,另一隻手也撐在我的背後,“……告訴我你愛我,我會把過去統統都忘記。”

我屏住呼吸:“你這些話不是對我說的。”

“果然,我就知道……”洛基呼吸更加混亂,側過頭去咳嗽兩聲,“你那麼美麗,那麼耀眼,對我來說……終究是太奢侈了。”

“洛基,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我捂住他的嘴,眼淚大顆大顆流下。

他握住我的手,體貼地擦去我的淚水:“……我又讓你痛苦了嗎?”

“住嘴,我不想聽!”我推開他。

“你不要再走。”洛基緊緊抱住我,“弗麗嘉,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

所有仍存一點妄想的幻夢,在這句話的衝擊下粉身碎骨。

其實,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連史書都無法輕描淡寫地記載他對弗麗嘉的占有欲,那真實的他心中,又藏匿著怎樣撕心裂肺的愛意?那個他寧可毀滅世界都要奪取的女人,怎可能因為一個才誕生於新世界的我,就這樣輕易忘記?他是一隻注定要孤獨飛往太陽的蒼鷹,有一雙溫軟的翅膀,羽翼卻是利刃。當他擁抱我時,我既被深深地嗬護著,又被深深地刺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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