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來就一直沒和她聯係,不過走之前,她還和提斯約會,感情很不錯。”
索爾垂下頭,瞳孔在陽光反射下像極了深藍色的寶石:“她幸福就好。”
“索爾,剛才你問我為什麼要拒絕那個男人,對麼。”
“是。”
“我對他不是沒有好感,但心中還有另一個人存在。如果不是喜歡的人,不願意將就自己。”
索爾先是一愣,然後輕笑:“彆把自己說得這麼高尚。你拒絕他,是因為他各方麵都不及洛基,要來個比洛基好的,你恐怕立刻就跟著跑了吧。”
我想了想,笑了:“也是。找一個比洛基好的,真的挺難。”
“胡說。洛基哪裡好了,我看他什麼都不是。”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後來到家門口,他再次提出要我去阿斯加德的要求,我直接關門上樓。然後,我寫信給希亞,交代了最近的情況,以及索爾來訪的事。拉開窗簾,我召喚了一隻飛蛇。長了骨翼在空中搖擺著尾巴的金蛇倏然衝到窗口。我把信交給它,丟了六十維達在它嘴裡,它立刻用尾巴把信卷起來,消失在開滿罌粟花原野的高空雲層間。晚上發現還是沒來月事。想起以前依偎在洛基懷中熟睡的每一個夜晚,突然覺得小小窄窄的床也很空,我不到八點就躺在床上,卻被窗外蟬鳴、海鷗與星河的齊鳴吵得沒有困意。莫金港口已經陷入半沉睡狀,月亮向它張開銀白的擁抱。我起來倒了一杯剛從穀倉裡取來的葡萄酒,喝下發現是很熟悉的味道。某一天買這種帶有果味的酒給洛基,他說最討厭姑娘喝的酒。我很不高興,倒了一杯自己喝。但才喝一口,他直接拉住我的手,吻了我一下,然後抿了抿嘴,說好像有點酸,不過還不錯。那時候,他的笑容有些壞壞的,兩鬢微卷的紅發卻讓他看去像個孩子。我又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嘴。好像是挺酸的。
洗杯子的時候,想起某一天在浴室裡洗臉,他迷迷糊糊地走出來,頭發成了一窩稻草,在我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樹袋熊一樣抱著我的腰,下巴枕在我的肩上,說他最討厭我,每天都起這麼早。然後他變成了一隻完全依附在我身上的?魚,我走到哪,他就黏到哪……想到這裡,我用力搖搖頭,回到床上,用被子蓋住頭。但又想起某天和洛基吵架,我也是用被子裹了自己十多分鐘。他怎麼拽都拽不開,最後隻好隔著被子把我整一個人抱起來……
想到這裡,我心情已經跌入穀底。都過去了三十九天,還是這種狀態。究竟還要幾個三十九天才能徹底忘掉?
剛自暴自棄地倒在床上,我聽見隔壁傳來鋼琴樂。是一首陌生的g小調圓舞曲,琴聲音空靈卻清晰,右手主旋律演奏完以後,左手伴奏總是會輕盈地跟上兩個音符點綴,好聽得不得了。讓我不由慢慢挺起身子,豎起耳朵傾聽。音樂時快時慢,時而優雅,堪比阿斯加德尊貴的君王;時而歡樂,連顫音也都化作少年的笑聲;時而急躁,掀起史前雷神召喚的風暴;時而寧靜,如睡夢中仙女的安眠曲……各式各樣的風格交錯演奏,忽然雙手統一地演奏出十多個屬七和弦,驟然讓琴曲有了交響樂的宏偉。屬七和弦結束後,又雙手分開交替彈奏,叮叮咚咚接連彈向高音區,把這首月下圓舞曲推到最**。隻是聽著這首曲子,我覺得心跳加速,激動不已,幾乎能看見鋼琴內部每一個琴棰敲擊的畫麵。到最後,已經忘記悲痛的我,眼角居然滲出了淚水。不為彆的,隻為這支曲子中過於澎湃的情緒。這個演奏者,一定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待一曲進入漸慢的尾聲,我趕緊跳下床,推開窗子,想尋找聲音的源頭。然而,從窗口我可以看見金儂加裂縫的邊緣,它拉開透明璀璨的星河絲綢,隨著夜神的腰肢換換旋轉,卻看不見任何亮燈的住戶擺放了鋼琴。
而這個人也未再演奏第二曲,便留給了我整夜的意猶未儘。
第二天,希亞神速地回信給我:你到底是在做什麼?不跟姐姐說一聲就直接走了?我不管你和洛基發生了什麼,為了他放棄你的事業、生活和朋友,值得麼?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我們二十年來的交情算是完了!
字寫得龍飛鳳舞又有些扭曲,最後一個字的末尾紙張甚至被筆尖刮破。沒有署名。
收好信,我對著鏡子梳頭,發現發根有黑色的頭發長出來,看來下午又要去染發根。我梳洗完畢,出門上班。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天煉金房外街道上的人特彆少。走進米默煉金房,我被嚇了一跳,才知道整條街的人都到了這裡。老大站在二樓,神情很複雜。一個中年婦女站在樓梯上高聲闊論。這個女神金匠是從南方地區搬過來的,曾經嫁給了一個華納神族,老公在多年前被入侵的阿西爾神族殺害,之後一直沒有再婚,但她對賽因很有好感。
“大家都知道,莫金不是華納部落最發達的地方,外族也很多,我本人也是巨人和神族的混血,所以,對於種族主義,我看得也比較淡。”女神金匠走下來兩步,大聲說著,“但是,我相信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忍受阿西爾的已婚男人在我們的領土上養情婦。”
“你說什麼人?”沉不住氣的年輕華納男子站出來問道。
“我們已經徹底調查過那個阿西爾神族的男人的身份。他住在阿斯加德,但不是阿斯加德人,已婚,有孩子,一百二十五歲左右,來華納部落做一筆小買賣,這一點賽因可以做證明。”賽因和老大站在一起,聽到這句話點點頭。
一個男人憤怒地說:“我們對阿西爾狗毫不關心!告訴我們那個女人的名字!”
“到底是什麼人?你確定她是這個男人的情婦?”
“這個女人來路不明,她染了一頭假銀發,估計名字也是假的。她來莫金已經一個多月,但我們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也不知道她的家鄉是哪裡,甚至不知道她以前是做什麼的。這種人,你們認為可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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