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蘇霖是個大冤種呢?
靠一己之力養活了男友和弟弟,每天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在外奔波勞累傷痕累累的,結果男友卻背著他和自己的弟弟搞到了一起。
他不冤誰冤?
梁也一開始因為要靠著蘇霖生活,所以沒辦法,隻能忍耐著。但是當他也意外覺醒了金屬係異能之後,他就徹底地硬氣起來了。
明晃晃地偏袒蘇嵐,言語之中都是嫌棄和貶低蘇霖,說直白點就是PUA。每次爭吵從不提蘇霖的一句好,他付出的那麼多都當看不到,隻指責蘇霖沒做好的地方。
比如把蘇嵐交給他照顧,經常看不到他的人影,害他們被基地裡的其他人欺負,在蘇嵐生病的時候他人不知道在哪兒。
回基地第一件事不是先去看望弟弟,而是去看望受傷的隊友,對彆人總比對他們上心。
他這個男朋友也像個擺設,都在一起那麼久了,他們之間永遠隻止步於牽手和擁抱,一點實質性進展都沒有,跟普通朋友沒什麼兩樣。
尤其是在蘇霖因為錯信某人給基地帶來危險後,梁也更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不留情麵地責罵他,將責任全部推到他的身上,說全是因為他的錯才給基地帶來這樣的災難。
蘇霖本就是一個責任感極重的人,被梁也這樣說,他也忍不住開始自責和懷疑自己。
最後,他竟主動脫離了基地,自己將自己放逐了。
一個好人從沒做過一件壞事,卻因為他人的過錯而永遠活在愧疚之中走不出來,這多麼的悲哀。
善良是有罪的嗎?
沈曜覺得,即使有罪,也應該排在那些吸血螞蟥一樣不知感恩的人後頭。
故事到蘇霖離開基地後,還沒有完全結束。
梁也最後還是和蘇嵐走到了一起,隻是有件奇怪的事,蘇嵐後來也覺醒了和蘇霖一樣的冰係異能。
這讓外人驚詫之餘,隻是感歎了一句不愧是兄弟倆,就連覺醒的異能都一樣。
但是沈曜知道,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父親是木係異能者,所以兒子也是木係異能者”的因果關聯。
換句話說,異能跟血脈沒有任何關係。
蘇嵐和蘇霖一樣都覺醒成了異能者,還都是冰係,隻能說有點過於巧合了。
太過巧合的事,就真的隻是巧合嗎?
往深裡想,難免細思恐極。
*
車子一路開到了紅色基地,紅色基地其實跟普通的城鎮沒什麼區彆,隻不過外圍被又高又厚的城牆圍了起來,正門安了一道哨卡,看起來倒是有點像古代的城門。
沈曜被蘇霖領著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填了一堆表,最後才在紅色基地成功落戶下來。
蘇霖正好也要彙報這次的行動成果,計算積分,所以也沒急著走。
麵前的工作人員在不斷給沈曜講著賺積分的方式,沈曜聽得有些心不在焉,最後指著蘇霖問:“我能申請加入蘇大哥的任務小隊嗎?”
工作人員一愣,揶揄地對蘇霖道:“魅力挺大啊蘇隊長,又一個拜倒在你工裝褲下的小迷弟。”
——蘇霖平時最常見的裝扮就是背心配工裝褲,或者是黑色T恤配工裝褲,殺喪屍時有種帥酷帥酷的男性荷爾蒙在暴動。被基地的人起了個“最帥領隊”的綽號。
蘇霖無奈地道:“人家才十八歲,你彆亂開玩笑。”
工作人員常在這裡辦事,顯然與蘇霖很相熟,聞言打趣道:“是怕你們家那位聽到了吃醋吧?放心,他不在這裡。”
蘇霖臉有點紅,還有點尷尬。
如今已是末世,連種族之分都被模糊了,人口驟減了一半,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又算得了什麼。
末世的人見多識廣,已經對此都司空見慣了,還能若無其事地拿來打趣。
提到自己的男朋友,蘇霖心中當然是羞澀的。但……他也知道他跟梁也之間有點問題,回來的路上還因為沈曜的事鬨僵了,所以現在聽到彆人打趣他倆,他還有點不知所措的尷尬。
“你剛剛說什麼,你想加入我的隊伍?”蘇霖又使用轉移話題大法,成功把焦點轉回到沈曜身上。
“是啊,蘇大哥,我剛來這裡,什麼人都不認識,我想跟著你,行嗎?”沈曜繼續眼巴巴地看著他。
蘇霖有點憐惜這孩子,不過還是嚴肅地跟他講明利害:“你太小了,沒有自保的能力,還是留在基地比較好。我們的隊伍經常要出去做任務,是很危險的。”
沈曜眨了眨眼睛,“我不怕蘇大哥,我在原來的基地也是跟著異能者的小隊外出搜尋物資的。我一個人,要賺取到足夠的積分在基地裡生活,不冒點風險是不行的。還有,我並不是沒有自保能力,我的槍法很好的。”
蘇霖有些啞口無言,他當然知道一個人要在末世裡生存有多困難,人家有那勇於拚搏的心,他不應該阻撓。
他隻是覺得孩子還太小了,不舍看他跟著他們冒險,什麼時候丟了命都不知道。
但就像他說的,他隻有一個人,不像彆人拖家帶口,可以賺取到足夠的積分夠一家人生存,留在基地內是很難找到賺積分的活的。
風險小就意味著勞動力廉價,可能累死累活還賺不到多少。
他不冒著生命危險闖一闖,又能怎麼樣呢?
就連工作人員也勸道:“蘇隊,不然你就收了這孩子吧。正好你的隊伍之前折損的隊員,不都還沒有補上麼?你看人孩子還會用槍呢,多難得啊。”
工作人員沒有蘇霖那麼多的考量,他並不在乎沈曜的生死。
說句難聽的,末世誰不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十八歲跟著異能小隊外出做任務又怎麼樣,為了生存,比這年紀更小的都有跟著出去殺喪屍的。
誰叫他無依無靠,隻剩自己一個人呢?不掙命也沒人管他,死了也就死了,就是這麼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