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很傻很天真地開口道:【宿主,你每次都故意在他倆獨處時出來攪和,是不是在吃醋啊?你是不是害怕他們發生什麼?】
沈曜聽到這話都笑了,不過是冷笑:【我吃什麼醋?和我有關係嗎?】
係統莫名覺得他這話語氣有點不對勁,但不知道是哪裡有問題。
它嘀嘀咕咕:【可是,你每次都會愛上任務對象不是嗎?】
沈曜牙根緊咬,太陽穴抽了抽,【閉嘴!】
係統終於聽出了那絲隱藏得極好的殺氣,果斷閉麥,安靜如雞。
沈曜深吸了口氣,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受記憶乾擾而影響判斷。
蘇霖隻是蘇霖,他那毫無來由的占有欲完全可以收一收。
然而到了晚上,蘇家都準備關燈睡覺了,卻又迎來了沈曜這位不速之客。
沈曜站在門口,可憐巴巴地道:“哥哥,我宿舍的水管破了,可以到你家借宿一宿嗎?”
愣在原地的蘇霖:“……”
梁也煩躁不堪:“你怎麼陰魂不散啊?”
“不行嗎?”沈曜黯然地垂下頭,“那我再去問問大山哥吧,興許他能收留我一晚,打擾了。”
“誒——”蘇霖沒有辦法,還是將沈曜叫回來了。
田大山的住處他不是沒去過,亂得像個豬窩一樣,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而且他那兒是單人宿舍,不像蘇霖這裡一樣,因為他們有三個人,所以他早前就要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也因為他對基地的貢獻大,才可以申領到這麼好的房子。
蘇霖萬萬沒有趕走需要幫助的隊員,讓他去找條件更差的隊友幫忙的道理。
“沒事,你今晚就住我們這兒吧,我們這房間多。你住我這間,我和梁也住一間就可以了。”
梁也本來神情不耐,但是聽到這話卻是一怔,眼珠子轉了轉,再沒說出反對的話。
蘇嵐在屋裡伸著耳朵聽到這話,驚愕地睜大了眼,很快就驚天動地地咳嗽了起來。
梁也飛快轉身,蘇霖也跟著一起進了蘇嵐的房間,忙給蘇嵐拍背順氣,端茶遞水。
“怎麼了,怎麼咳成這樣?哪裡不舒服?”
蘇嵐捂著嘴,小聲道:“我、我做噩夢了……”
梁也眼神柔了下來,溫聲道:“又是夢到你媽媽了吧?放心,已經沒事了,彆怕。”
蘇霖身形微不可查地一僵,緩緩退開了些許距離。
蘇嵐眼睛通紅地揪著梁也的袖子,磕磕絆絆、語不成聲地哭道:“我、我又夢見媽媽、媽媽被喪屍咬死了……嗚嗚,阿也哥,我好害怕……”
“沒事了沒事了,阿也哥在呢。”梁也不斷給蘇嵐輕拍著,臉上是外人難得一見的溫柔,顯然對這樣的安撫已經得心應手了。
沈曜默默地看向蘇霖,卻注意到他一言不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蘇霖當初找到蘇嵐母子的時候,母親已經遭到了喪屍的毒手,就在蘇嵐眼前遇的害。
蘇嵐則因為蘇霖及時趕到,僥幸逃過了一劫。
這幾年,梁也一直很心疼蘇嵐,對方親眼目睹了母親的離世,心裡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但是他忘了,蘇嵐的母親也是蘇霖的母親,蘇霖也目睹了那錐心般的一幕。
但是蘇霖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安慰,此刻聽蘇嵐提起他們的母親,他就隻能一個人躲出來,默默地抹了把臉,身體微微顫抖。
沈曜猶豫地伸出手,搭在蘇霖的肩膀上,輕聲問:“哥哥,你還好嗎?”
蘇霖深吸了口氣,轉頭對他笑了笑:“我沒事,不用擔心。”
可沈曜分明看見了他泛紅的眼尾。
他默了默,低聲道:“阿姨離開的時候,哥哥一定也很難過吧?”
蘇霖眼睫顫了顫,沒有說話。
“哥哥不要難過,”沈曜虛虛地抱著蘇霖,手在他背上輕輕地拍打著,“我明白失去親人的那種感受,我的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都已經不在了,我也隻能靠我自己。”
或許是相同的遭遇戳中了蘇霖脆弱的心防,他一時沒能忍住從眼眶中滾出的淚水。
其實他一直都想梁也能夠像安慰蘇嵐那樣安慰他一次,但是沒想到先來安慰他的會是沈曜。
藏在心裡很久的話,忍不住脫口而出:“我應該早一點去的……”
“要是我早一點到就好了……”
後來的日子,蘇霖總是會不斷地去想,要是他能夠再早一步,他的媽媽就不會死。
這樣的念頭,一直折磨著他。
沈曜眉眼沉靜,沒有說話。
他知道像蘇霖這樣責任感強的人,總是容易把問題都攬到自己身上。他們背負著常人背負不了的重擔,在歲月的長河中砥礪前行。
彆人無法感知他們的孤獨,也不知道看似強大可靠的他們,或許已經快要搖搖欲墜了。
“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沈曜忍不住收緊了懷抱,隻想給懷中的人一絲力量。
此刻的他似乎有著與平時不同的沉穩,隻是蘇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沒有注意。
“任何人都不可能比當時的你做得更好,你已經儘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不是嗎?所以,放過自己吧,哥哥。都過去了……你為基地做了這麼多,我相信阿姨在天上也會以你為傲。”
蘇霖心中的情緒無限翻湧,眼淚忍不住湧出了更多。
他或許一直想有個人能對他說,這不是你的錯……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