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霖一早就在門邊發現了一封信,似乎是有人從門縫中塞進來的。
他狐疑地展開信紙,上麵就隻有兩句話:想要救沈曜,就到這個地方來。記住,隻能你自己一個人。
蘇霖瞳孔一縮,心神瞬間亂了。
他急忙跑出去,到沈曜住的地方找他,可住處卻空無一人,床上連一絲折痕都沒有。
屋裡沒有打鬥的痕跡,主人似乎一夜未回。
蘇霖一路尋找,問遍了熟人,可卻沒有一個人見過沈曜。
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不得不直麵最殘忍的那個事實,沈曜是真的出事了。
想到信上的內容,蘇霖咬緊了下唇。
他給田大山等人留了信,如果傍晚沒回,就到信上說的那個地方找他。
隨後,他便依照信上的指示,一個人去了指定的地點。
空無一人的樹林,自他進入,便傳來一陣異能波動。
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眼前,從裡麵踏出了一道身影。白色西裝、海藻般卷曲的長發,正是昨日才見過的餘朗。
“來了?”他像招呼老友一般,熟稔地和蘇霖打了個招呼。
蘇霖眼一眯,渾身的氣勢暴漲,周圍像是籠罩著一層冰焰。
“是你?你對小曜做了什麼?”
“小曜?你跟那隻小老鼠,關係還挺親近的嘛。”餘朗若無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來用他引你出來是正確的,一聽到他出事,你巴巴地就來了。怎麼,他是你的小情人嗎?”
蘇霖攥緊了拳,身上的冰係異能波動強烈得仿佛要凝實了一般。
“我問、他在哪兒?!”
“哎呀呀,生氣了?”餘朗輕飄飄地感歎,將手背到了身後。“可惜,我沒有給人收屍的習慣,不然你還能見他最後一麵。”
蘇霖心神劇震,腦子嗡地一片空白:“……你說什麼?”
“我說,他死了。”餘朗笑容滿麵地在蘇霖心上戳刀子,“他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去我窗戶底下聽牆角,也不知道我是哪裡露了破綻,讓他給盯上了。既然他知道了我的秘密,那就得死。他中了火羽的火球,被燒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我看你還是彆惦記了。”
“啊對了,你想知道我的秘密是什麼嗎?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喲,我的代號叫空玄。這樣說的話,你應該能明白了吧?”空玄咧開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蘇霖全身都在輕顫,好似陷在噩夢之中,他死死地盯著空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你……”
“啊呀,你現在這個表情可真有意思。”空玄抵著唇悶笑不已,“像是丟失了全世界一般,不可置信中又帶著絕望,恨不得將我撕碎。難道我的猜測沒錯,你們真是一對?”
“嘶~”他狀似有些不可思議,“你們境界差那麼多,你看上他什麼了?難道是臉嗎?”
蘇霖有些搖搖欲墜,身上的異能波動開始不穩。
不——
他內心瘋狂地在呐喊,這一定不是真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沒有親眼見到之前,他無法相信沈曜就這麼死了。
怎麼可能?
明明昨天還笑著說會一直在他身邊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消失了?
幾滴水漬猝不及防地落下,在掉落的過程中凝結成冰。
空玄大笑道:“完蛋,你是在哭嗎?六階異能者的眼淚,我還沒有看到過。真新鮮!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把雷伊那個家夥搞得那麼狼狽的,不過事先聲明,我可跟那個家夥不一樣。”
空玄挑起唇角,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現在反悔的話還來得及,隻要你願意加入組織,我們可以對你既往不咎。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們手段粗暴了。”
“殺了你……”蘇霖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低聲喃喃著。
“嗯?你說什麼?”空玄心情很好地問。
“我說我要殺了你!”蘇霖抬起頭,眼神如電一般。
強烈的冰係異能仿佛被喚醒的戰士,豎起根根尖刺,如主人一般帶著銳利的恨意,狠狠地刺向那道白色的身影。
空玄不慌不忙地露出了一個微笑,很快,冰刺們仿佛遇到了一道火焰牆的阻隔,在空玄麵前被消解。
“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組織的成員,火羽。”蒸汽散開之後,空玄麵前憑空出現了一個紅頭發的男人。“他是八階火係異能者哦~嗯,你應該也猜到了,就是殺了你小情人的那個。”
蘇霖目眥儘裂,手掌狠狠往地麵一蓋,一條冰線霎時間就蔓延到了火羽腳下,轉眼就將他凍成了冰雕。
蘇霖眼中是熊熊燃燒的恨意,他從未有過如此憤怒的時刻。
空玄撅了撅嘴,豎起一根手指,“沒關係,我還有。”
話落空氣中又憑空出現了黑洞,一個、兩個、三個……足足有六個,每個黑洞中都走出來了一位高階異能者。
加上空玄,一共八人。
風係異能者一抬手,風刃立馬將困住火羽的冰碎裂開,火羽重獲自由,臉色非常不好看。
他嘖了一聲,沒想到一個比他差兩階的冰係異能者,竟然能壓製住他。
空玄悶聲大笑,“勸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這裡可是有八位八階異能者,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他這次過來,除了將蘇霖半死不活地帶回去,就沒有想過其它可能。
“除掉你,紅色基地剩下的人就不足為懼了。”空玄漫不經心地盤算著,“都是一群蝦兵蟹將,我們幾個先滅掉你們基地的異能者,到時候讓天狼基地的武裝部隊來夷平這座基地……完美!”
八個八階異能者,這樣的大手筆無論放到哪裡都會引起轟動。
蘇霖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自知這次在劫難逃。一個八階異能者,他或許還能越階挑戰一下,八個一起他全無勝算。
蘇霖緊緊地捏著拳,他並不怕死,但他不想就這麼死。
沈曜……
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就隻有這一個名字。
他後悔了,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他應該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
哪怕在一起的時間隻有一刻也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空餘遺恨。
都怪他明白得太晚了,不知道沈曜在他生命中的分量,已經那麼重了。
“對,就是要這種眼神,這種悍不畏死的眼神。”空玄饒有興致地道,“這樣打起來才有意思。”
“你們都彆動,讓我來。”火羽在蘇霖手裡吃了癟,明顯心中有氣,當先踏出一步,決定在蘇霖身上找回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