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終於複蘇時,蘇霖發現,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冰冷的手術台上。
身體完全沒有一絲知覺,連手指的存在都感受不到,更彆說是反抗了。
眼前仿佛還能看到蘇嵐泫然欲泣的臉,他嗚咽著對他道:“哥哥,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耳邊,昏昏沉沉中有一個朦朧的聲音在問:“你想要你哥哥的晶核嗎?反正隻要等我們抓到那隻喪屍,他就用不著了,不如把他的晶核給你,怎麼樣,蘇嵐?”
“……我,真的能成為像哥哥一樣的異能者嗎?”
聽到這裡,蘇霖的心漸漸冷卻了下去。
嘲諷地心想,被逼的……是嗎?
要說他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還得從幾天前說起。
*
昏暗的天,不見一絲天光。陰沉沉的,就像人們心中的陰霾,無聲而壓抑。
紅色基地與天狼基地的戰爭進行得如火如荼,每時每刻都有人不停倒下,醫療隊的人根本救治不過來,都恨不得自己能長出三頭六臂。
梁也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合過眼了,精神緊繃得不知道什麼時候腦子裡那根弦就會斷掉。
作為金屬係異能者,他當仁不讓地被派往戰場前線。
戰爭帶來的陰影實在是太濃烈了,眼睜睜看著身邊人不斷倒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輪到自己。
媽的!
梁也暗罵了一聲,忽然想甩手不乾了。
對啊,他為什麼要在這兒拚死拚活地殺敵?末世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難道要不明不白地丟了?
操蛋的基地!沒了就沒了吧,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什麼都不想。
“誒?你去哪兒?”正當梁也打算偷偷溜走時,身邊一人立馬就叫住了他。
梁也額上青筋跳了跳,回過頭瞪著眼睛陰沉地道:“怎麼了,我憋了大半天了,連去方便一下都不行嗎?!”
“……”
雖然沒有人再說什麼,但是背過身之後梁也還是能感受到身後集結的視線,像是唯恐他會當逃兵一樣虎視眈眈。
他媽的真操蛋!
梁也牙根緊咬,假裝幫醫療兵抬擔架之際,來到了戰場後方。幾番周折之下,他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直奔住處去找蘇嵐。
“蘇嵐……”梁也急切地推開房門,然而卻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兩個陌生男人正站在他的家中,聽到聲音都轉頭向他看了過來。其中一人的肩上,還正扛著昏過去的蘇嵐。
梁也瞳孔大震,“你、你們……你們是誰?你們在乾什麼?”
“嘖,彆來礙事!”為首那名相貌儒雅、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的男人隨手一揮,梁也便被一道雷鞭給甩到了牆上,他神情痛苦,五臟六腑好似移了位,差點吐出口血來。
“等等,”扛著蘇嵐的瘦小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湊到儒雅男人的身邊低聲道:“他是蘇霖的前男友。”
儒雅男人一怔,“蘇霖的前男友?”
他側過頭問:“蘇霖很在乎他嗎?”
梁也畏懼地抬起頭,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何而來。
“呃,這個……”瘦小的男人嘴角抽了抽,“原本是,但他背叛了蘇霖,跟蘇嵐搞到一起了。”
儒雅男人露出了一抹興味盎然的笑容,似乎是意外吃到了瓜,覺得非常有意思。
“跟自己男朋友的弟弟搞到一起去了是嗎?”
“看看你那樣子,真是條可憐蟲。明明給蘇霖提鞋都不配,竟然還有膽子綠了他,去喜歡一個脆弱的人類。怎麼,蘇霖太強了,傷到了你的自尊心是嗎?”男人笑容譏誚地道。
梁也見男人句句不離蘇霖,又結合他們綁架蘇嵐的事,腦子飛快地意識到了什麼。
戰戰兢兢地問:“你、你們,是衝著蘇霖來的嗎?”
“哦?你還挺聰明的嘛,”儒雅男人讚賞地誇了他一句,笑容卻透著詭異和陰森,“不過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我們隻需要蘇霖的弟弟就夠了,你……”
“不!彆殺我!求求你,我、我可以幫你們去把蘇霖引出來!”梁也冷汗涔涔,聲音都不自覺在發抖。他知道麵前這不知來路的人,是真的會殺了他。
對死亡的恐懼使得他在地上爬行,像狗一樣抱著男人的腿搖尾乞憐。
“大哥……求你們給我一次機會!隻要你不殺我,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儒雅男人都被梁也這突如其來的求饒給怔住了,反應過來饒有興味地勾起他的下巴,戲謔地道:“像條狗一樣,這種表情可真有意思。那你倒是說說,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價值?如果說得好,我不介意給你個機會。”
梁也艱難地吞咽了一口,汗水從額角滴落。
他的視線忍不住在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瘦小的男人看上去對他們和蘇霖的關係了如指掌,應該是基地裡的人。至於儒雅男人,則應該不是他們基地的。
如果他們基地內有實力這麼恐怖的雷係異能者,不可能不出名。
現在正是天狼基地和紅色基地交火之際,蘇霖作為紅色基地的異能者領頭人,忽然冒出一位敵方異能者串通紅色基地的某人,一起綁架蘇霖的家人以做牽製,也很正常。
“你們是想對付蘇霖吧?我、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重要的情報!”
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為了活命,將自己偶然發現的秘密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就是經常跟在蘇霖身邊小鬼,是……他的新歡,那小子十分古怪,千萬要小心!”
“他、他能夠操縱喪屍,跟喪屍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