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撩開簾子,看到了一張如高山晶瑩雪般清冷卓絕的臉,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不點而赤,眉間門一點殷紅的朱砂痣,唇瓣微微張開,白皙的皮膚上一抹紅暈,即使在無意識狀態下,也引人犯罪。
這就是伯府公子沉禮,是個哥兒。
這個世界有三種性彆,除男女之外,還有一種,雖然天生男相,卻和女子一般擁有生育能力,眉間門有一顆孕痣,這樣的人被稱之為哥兒。
外界傳聞文昌伯府公子如月神轉世,有傾城之容,亦是才華橫溢,在世家公子之中擁有一大批擁躉。在這之中,忠毅侯府嫡次子陳泊嶼,是文昌伯府最看好的人選。
不過今日過後,什麼世家公子,什麼忠毅侯府,怕是都不會再看他一眼。
其實是個宅鬥戲裡很常見的劇情,沉禮雖為文昌伯府嫡長子,但生母早逝,內宅大權旁落到了最受寵的朱姨娘身上。
朱姨娘野心和膽子一日比一日見長,見沉禮沒有生母護著,外家離得遠,又整日兩耳不聞窗外事,就對他逐漸散漫了起來。
又因為她女兒沉夢對經常來伯府找沉禮的陳泊嶼芳心暗許,且侯府顯赫確實乃上好之選,所以兩人便盤算著把這門親事給搶過來。
今日之事,便是她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特意在沉老夫人六十大壽、伯府客人最多的時候,安排一出大公子與人私通的戲碼,不僅讓沉禮在眾位賓客前丟了臉麵、名聲一落千丈,失掉和忠毅侯府的親事,還能讓他得了文昌伯和老夫人的厭棄,後半生更是賠進去永遠也翻不了身。
此計雖然手段粗淺,可一旦成功,便是對一個看重名聲的伯府公子毀滅性的打擊。
朱姨娘特意派身邊一個管事,去外頭尋個小混混來。
越不入流越好,這樣沉禮嫁過去日子過得才精彩。
原本這個人選不歸沈曜,也不枉他為了中選,特意苦心營造了一番自己的人設。
現在才能進入這間門廂房,凝視伯府大公子絕美的睡顏。
沉禮其實睡得並不安穩,眉心微蹙,張著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一看就是被下了藥。
沈曜手向下,扯開了沉禮腰間門的衣帶,身體慢慢覆了上去。
……
沒過多久,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吵鬨的腳步聲,零零碎碎,接著是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
沈曜目光一凜,知道這是好戲開鑼了。
“你是何人?在乾什麼?”
一聲威嚴的喝問響起,沈曜裝作被嚇到,屁滾尿流地滾下了床。
文昌伯見他衣衫不整的樣子,血氣衝到了天靈蓋,再一看床上同樣淩亂不堪的兒子,他身形晃了晃,差點摔倒。
“哎呀!”朱姨娘捂著嘴裝作受到了驚嚇,偏頭遮住自己的視線,好似眼前這一幕不堪入眼。
“天呐,竟然是真的,真的是伯府大公子……”
“天啊,怎麼會這樣?這也太不知禮數了,光天化日之下,而且還是在老夫人的六十大壽的時候。”
“文昌伯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兒子……”
“你……”文昌伯麵色漲紅,盯著沈曜氣得說不出話來。
“各位各位,很抱歉,接下來我們伯府有點私事要處理,還請各位移步到大廳。”朱姨娘見效果達到,開始賠著笑臉趕客。
客人意猶未儘地走了,隻有一人像根木樁一樣地站在門外,這人便是侯府嫡次子陳泊嶼。
朱姨娘歎息了一聲:“陳公子,你也走吧,這是我們沉家的家事,不方便外人參與。”
一句話,把陳泊嶼與沉禮的關係劃得清清楚楚。
陳泊嶼尚未提親,與沉禮就算互生情意,也確實算個外人。
這事確實輪不到他管,他也沒有立場在這時質問沉禮。
陳泊嶼腳步沉重地走了,朱姨娘見狀,嘴角輕輕勾了勾。
沉夢眼珠一轉,追著陳泊嶼跑了出去。
此刻屋裡就隻剩下文昌伯、朱姨娘、沈曜和沉禮四人。
“你給我說說,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文昌伯嘶聲吼道。
“大人饒命,小的席間門吃多了酒腦袋昏沉,不知道怎的走錯了地方,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沈曜跪在地上以頭搶地,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朱姨娘在一旁幫忙解釋:“許是外麵來吃流水席的客人,喝多了酒誤闖了進來。”
文昌伯氣得半死,好心大擺宴席請附近的百姓來湊個熱鬨,沒想到引來這樣一頭狼。
“外麵那些仆役是乾什麼吃的!?竟然讓人闖了進來都不知道!”
朱姨娘用帕子掩了掩口,不動聲色道:“今日忙,凡是閒著無事的人都被調到前院去接待客人了,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會叫這人鑽了空子。”
沈曜頭磕在地上心中暗想,你倒是對來龍去脈解釋得一清二楚,生怕彆人不知道全是你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