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這聘禮……”
“你能拿出多少銀子?”文昌伯皺著眉心問。
“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
“……都拿不出。”
“……”文昌伯氣得差點當場去世。
沈曜好似不知道他的氣惱,咧嘴笑道:“不是我不願娶您的公子,是實在娶不起。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是光棍一條。為了還欠賭場的錢,我剛賣了自家房子,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您還是把我送官吧?牢裡至少有吃有喝有地兒睡,還不用擔心被討債。”
“…………”文昌伯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無語過,如果不是精神實在太強大,他現在已經撅過去了。
合著他還要倒貼錢,把自己大兒子嫁出去???
這是什麼荒謬的事!
文昌伯抓起手邊的茶盞,恨不得一下子擲出去把人砸死拉倒。
然而關鍵時刻還是理智拉住了他,儘管他恨不得將這個壞了他兒子名聲的人拉出去千刀萬剮下油鍋,但他不得不為伯府的名聲考慮。
他不止有沉禮一個兒子,還有朱姨娘生的沉書、沉夢,和吳姨娘生的沉儀。
沉禮的名聲若是壞了,也會影響到其他子女的嫁娶問題,更會影響到伯府在外的立足。
此刻宴席上發生的事,一定已經流傳了出去。要麼讓沉禮剃度出家,要麼讓他出嫁,這是唯一能保全沉家名聲的辦法。
就算對方再怎麼是個混不吝,隻要他肯娶沉禮,沉禮都不會被千夫所指。
這世道就是這樣,所以文昌伯不但不能對沈曜做什麼,還得把他供起來。
文昌伯沉沉地吐出口鬱氣,開始了喪權辱國的和談。
……
一個時辰後,沈曜大搖大擺地由伯府下人領著出府,和來時的兩袖清風不同,他的衣服鼓鼓囊囊,裡頭揣著幾張銀票和地契,全是他新晉的嶽丈大人慷慨相助的。
沈曜出了大門,又繞道去了偏門。
領他進去的婆子焦急地等在那裡,見他來了氣呼呼地把準備好的銀兩往他手裡一塞,拿眼橫著他道:“你在伯爺跟前亂說什麼呢你,有沒有點腦子?要是把我攀扯進去,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沈曜掂了掂手裡的銀兩,混不吝地笑道:“能有什麼後果,不就是你身後的朱姨娘要倒大黴唄。”
“你……”婆子嘴唇哆嗦,一臉驚呆地看著他。
沈曜不甚滿意地撇了撇嘴,“不行,這個數少了。”
“哪裡少了?!事先說好的不就這麼多嗎!”婆子驚愕地道。
沈曜露出了一個無賴的笑:“我說少了就少了,這點兒銀子隻是我答應做事的報酬,可不包括我答應保守秘密的。”
婆子氣得夠嗆,“你這人好生無賴!哪兒有你這樣事成之後又加價的!你無恥不無恥?”
“你們找我這樣的地痞無賴合作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沈曜賴了吧唧地道,“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的名聲已經夠臭了,隻是不知道,你家姨娘能不能承擔得起謀害嫡長子的罪責?”
“你……你這是血口噴人!你沒有證據!”
“若沒有人引我進去,我如何能摸進大公子休息的廂房?這內院裡大小事,不都是歸你們朱姨娘管嗎?”婆子想說什麼,沈曜打斷她繼續道:“再說了,我反正就咬死了說是你家朱姨娘指使的,你又能奈我何?有沒有證據不重要,重要的是外麵的風言風語,會不會像我說的那樣到處傳。”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可彆忘了,我們的身後是伯府,跟我們作對,你就不怕神不知鬼不覺地丟掉性命嗎?”
“嚇唬我呢?你覺得你會怕嗎?跟我談打打殺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要謀財害命儘管來試試,老子兄弟多得很,我看看是你們的拳頭硬,還是我的命硬。”沈曜拎著婆子的衣領,像拎雞仔似地一把將她拎了起來,嚇得婆子麵無人色。
“你們可彆忘了,我現今也是伯府的人,這還是拜你們所賜呢。要是我死了,誰來娶你們的大公子?我反正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不怕與伯府作對。隻要你們敢動我一下,我保證朱姨娘風光大計,一定傳得人儘皆知!”
婆子被他放開後,嚇得立馬就想逃命,卻被沈曜喝止住了。
“回來!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你到底想要什麼?”婆子已經被嚇得體麵全無,崩潰地跺著腳。
沈曜這才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很簡單,我聽說大公子故去的母親給他準備了一張豐厚的嫁妝單子,我要那張單子上麵的東西一分不少地隨大公子嫁過來。若是少了一個銅板,哼,你們就等著我的報複吧。”
婆子看他的眼神像在看鬼神一般,這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會連大夫人給大公子準備的嫁妝單子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