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飽腹的感覺很好,他仿佛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過這麼心滿意足的一頓飯食了。
很神奇,隻是一碗麵而已。
沈曜一直支著腦袋看他用飯,小哥兒吃東西的樣子也很賞心悅目,小口小口、斯斯文文,是一般人學不來的優雅。
見他吃飽了,沈曜直接起身收碗筷。
沉禮自己漱了口之後,又麵臨了新的難題——他要給自己鋪床。
長這麼大從沒給自己鋪過床的沉禮,因為這麼件小事忽然就感到了無所適從。
他歎了口氣,認命地上手。以後他就不是伯府的大公子了,凡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他要早日習慣這種轉變。
然而話是這麼說……
沉禮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心情還是非常的糟糕。
他習慣了高床軟枕,習慣了伯府那張梨花木撥步床,最近到了晚間還是很冷,下人會給他灌幾個湯婆子放在腳邊,這樣他才睡得著。
沉禮一邊因精神疲憊很想入睡,另一邊又因為床太硬腳太涼而一宿難眠。
第一日沈曜精神奕奕地做好了早飯,端過來給沉禮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一張憔悴不堪的臉。
沈曜:“……”不過就是一晚上沒見而已,怎麼跟被妖怪吸了精氣似的?
“你怎麼了?”
“嗯?”
“沒睡好嗎?”
“啊,是有點。可能是剛住過來,還有點不適應吧。”沉禮掩飾性地攪了攪碗裡的粥。
沈曜看著他若有所思,“如果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嗯。”沉禮輕應了一聲。
“對了,這兒的茅房在哪裡啊?”沉禮想起來問。
他昨晚上起夜,半天沒找著夜壺,外麵又冷又黑他不敢出去,最後隻能拿了個花瓶接了。
這件事他都不敢告訴沈曜,打死都不能說。
沉禮想起昨晚的事,就羞恥得臉頰通紅。
“在外麵,”沈曜指了指,“你出去就看得見。”
早飯喝的是粥,就幾碟小菜,沉禮還算習慣。就是不習慣和沈曜兩個人一起吃飯,沈曜塊頭特彆大,飯量也如他所料的驚人,喝粥呼哧拉哧的,這讓習慣吃飯不發出聲音的沉禮很不自在。
吃完早飯,沈曜去洗碗,沉禮去了後麵找茅房。
沈曜兩個碗還沒洗完,後頭忽然傳來幾聲急促的呼喊。
“沈曜?沈曜!你過來!”
小哥兒從來沒有這樣急切過,沈曜扔下碗飛快地跑到了屋後:“怎麼了?”
“這個茅房怎麼是這樣的?”沉禮驚慌失措地指著茅房,臉上的神情十分焦急:“怎麼就隻有兩塊板子?萬一掉下去怎麼辦?”
“…………”
沈曜呆立了好一陣子,反應過來後,忽然被戳中了笑點。
“噗~”沈曜從一開始捂著嘴雙肩顫抖,到漸漸地收不住,最後笑得直不起腰來。
伯府公子因茅房而嚇得花容失色?天哪,怎麼這麼好笑。
對不起,但是真的好可愛,越想越覺得好笑。
“……”沉禮原本是十分真摯嚴肅的,被沈曜的反應鬨得一臉迷惑。
有這麼好笑嗎?
最後,沉禮堅決不肯上這樣的茅房。一想到以後連茅房都沒得上,他頓時就麵如土色。
沈曜隻好把他拉進房裡,從角落給他搬出了一隻嶄新的恭桶。“你就用這個吧。”
沉禮驚了驚:“怎麼會有這個,這是你準備的?”
“原就是想著你晚上起夜的時候,用這個能方便點,外麵太冷了,黑燈瞎火的,你要是不小心掉茅坑裡就不好了。”
沈曜這話雖然是帶著調侃意味,其中的細心卻令沉禮很感動。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方麵的不便,沒想到沈曜提前為他準備了。
仔細一想,他房裡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日常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是備齊了的。
既然這個家裡除了他們兩個就沒有第三個人,那證明那些東西,都是沈曜親自替他準備的。
這是不是證明,對於迎接他的到來,沈曜是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