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手軟腳軟,身後的人那雙胳膊又跟老虎鉗一樣掰不動,沉禮努力了一番,最後隻能氣喘籲籲地放棄。
他躺在床上,花了點時間去整理思緒。
現在他和沈曜,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明明說好了做表麵夫夫,現在卻假戲成真。看沈曜的樣子,應該早就對他有意。那麼,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心儀上他的呢?
身後的人忽然動了動,沈曜撐起身,在沉禮臉頰上親了一口,聲音還帶著晨起時的沙啞:“醒了?”
沉禮受不了這種親昵,下意識就想躲,臉往枕頭裡埋了埋。
“身上有哪兒不舒服麼?”聽到這話,沉禮忍不住回頭瞪了他一眼。還好意思問,昨天他都那樣……了,現在又來假惺惺地關心什麼。
沈曜看懂了他眼神的控訴,輕聲笑了起來,低頭重重地親了他一口。“對不起,我昨晚太用力了。”
沉禮捂著自己的嘴唇,瞪大了眼睛:“我還沒漱口!”
“沒事,你總要習慣的,以後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想親你。”
還以後?每天?沉禮又氣又惱,隻差說你白日做夢。
“吃了飯我給你按按腰吧?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沈曜好似一點都不尷尬,態度自然得沉禮都想抽他。
“不吃!你彆煩我!”沉禮拉起被子氣咻咻地把自己埋了起來。
沈曜被他小孩子脾氣逗笑了,坐起身開始穿衣。
沉禮拉下被子,看到沈曜肌肉虯結的後背上有許多道抓痕,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傑作,沉禮臉頰漲得通紅。
沈曜做好飯端進屋時,沉禮已經洗漱好恢複了往日的端莊。
“昨天的事,你打算怎麼辦?”沉禮一臉高貴冷豔地問。
沈曜被他這秋後算賬的語氣問愣了一下,“……你想怎麼辦?我們不是已經是夫夫了嗎?”
沉禮表情一僵,是啊,他們是正經拜了堂的夫夫,行房是天經地義的,他要找對方的錯處還真有點困難。
梗了半天,沉禮眉毛倒豎一拍桌子:“你糊弄我!你不是說我們隻做表麵夫夫嗎?”
“可我也沒說以後不能做真夫夫啊。”沈曜深諳文字奧義。
沉禮氣得胸膛起伏了半晌,冷冷地盯著他:“你非要這樣說話是吧?”
沈曜慫了,伸手蓋住他的手掌:“禮哥兒,好夫郎,彆生氣,我不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對你做這事的。我心悅你,想和你做真夫夫,所以才一時沒控製住自己。我知道,你也不討厭我,不然我也不敢真的這樣對你。既然這樣,我們何不試著好好相處呢?”
沉禮眼眸微微睜大,一臉詫異地反問:“誰說我不討厭你了?”
“你的身體沒有拒絕我,”沈曜直白的話令沉禮怔神,“禮哥兒,我了解你,你若是真心討厭一個人,不會讓他近你的身。你如果真的討厭我,從一開始你就該拒絕我了。”
沉禮忍不住順著這話想了一下,確實,如果換做是其他人,他沒有辦法想象,可能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惡心得想吐了。但是沈曜親他吻他,他除了驚慌,確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反感。
沉禮不由得開始思維混亂了。
……為什麼他會對沈曜不反感?
他心悅的不是陳泊嶼麼?就算昨天晚上他已經決定死心,但也沒有這麼快就喜歡上另一個人吧?那他對沈曜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沉禮想不明白,他覺得頭好痛。
他要答應沈曜,和他做對真夫夫麼?忘掉陳泊嶼,和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看上去,他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是,他很在乎一件事——他真的,心悅沈曜麼?
沉禮沒有給沈曜答複,他需要時間好好地想一下。他想弄清楚,他對沈曜是種什麼樣的感情。
沈曜沒有逼迫他,還是和他分房睡,每日做好飯送去沉禮的房間,給他足夠的空間去思考。
沉禮在這樣的環境中感覺到了稍稍一點舒心,不過他已經沒有辦法不去在意沈曜。同住一屋簷下,他發現沈曜忽然每日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活什麼,每次都累得一身是汗地回家,晚上洗漱完倒頭就睡。
然後第二日天不亮就做好飯菜出門,溫在灶上等他醒來吃。有的時候中午都不回,叫沉禮吃現成的乾糧。
沉禮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現在連想見沈曜一麵都難。
平時本來就隻有沈曜一人能跟他說說話,沈曜一不在,他才發現屋子裡空得嚇人。
巨大而無聲的寂寞,像隻背後靈一般,爬上了他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