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人看著她惺惺作態,卻拿她也沒奈何。
自那之後,沉夢就開始裝作一病不起,每日龜縮在院中。休書的事,被她給蒙混了過去。
侯府的人雖然討厭她,但其實也不是真的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她逐出侯府。這種高門聯姻本來就有很多利益牽扯,文昌伯身份擺在那裡,他們現在還不想和伯府鬨得太僵,何況休妻不是一件小事,不是真的忍無可忍一般很難走到這一步。
在沉夢麵前說那番話,更多的也是為了嚇唬她,讓她以後安分點。
朱姨娘自從聽說女兒“病了”,就跟文昌伯鬨著說要去看女兒,文昌伯怎麼可能讓她去?她一個姨娘,斷沒有上侯府探親的道理。為了讓她消停下來,文昌伯便指派女兒沉儀走一趟。
姐姐病了,妹妹過府探望,這合情合理。
沉儀即便再不情願,可父親發了話,她也沒有辦法違逆。
來到侯府的沉儀,不出所料地成了沉夢的出氣筒。
沉儀是吳姨娘的女兒,因生母不受寵,沉儀從小就和吳姨娘一起,在朱姨娘把持的內宅中夾緊尾巴做人。沉夢尚且忌憚沉禮三分,但對著她這個同樣是庶出的妹妹,可不會手下留情。
沉儀從小就活在沉夢的陰影中,不管她怎麼不爭不搶,總免不了要被沉夢搓圓捏扁。再加上她性子好,不會反抗,沉夢就更加肆無忌憚。
“養病”期間的沉夢,連自己房門都不敢出,但看到沉儀還是燃起了熟悉的囂張氣焰。
沉儀奉個藥,她都能故意打翻,嘴裡還要罵罵咧咧,從頭到腳數落沉儀一頓。
沉儀的丫鬟捧著沉儀被燙傷的手,十分心酸委屈,眼淚直掉:“四小姐,我們不然還是回去吧?跟伯爺說一聲,他肯定能諒解我們的。”
沉儀搖了搖頭:“我沒事,已經習慣了。”
“這是怎麼了?”忽然到來的聲音,驚醒了主仆一人。沉儀和她的貼身丫鬟連忙向來人行禮。
“見過三姑爺。”
“見過姐夫。”
陳泊嶼在她通紅的手背上看了一眼,“怎麼回事?手怎麼受傷的?”
沉儀頓時緊張,連忙搖了搖頭。“沒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傷到的。”
陳泊嶼歎了口氣:“其實,我剛剛都已經聽到了。你沒有必要這麼戰戰兢兢,這裡不是你們伯府,你不用怕你三姐。”
沉儀麵有難色地咬著唇,沒有說話。
她從來沒有過跟誰告狀的經曆,也沒有誰會護著她,她所能做的隻有默默忍受。
陳泊嶼又歎了一聲:“罷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以後奉藥的事交給下人,你三姐心狠,你最好離她遠點。若是碰上什麼難事,可以差你身邊的丫頭來尋我。你好歹是客,總不能讓你在侯府被欺負了。”
沉儀微微一怔,抬起頭看他的眼中微微發亮。
陳泊嶼對上少女的視線,出神了片刻。
回過神後他點了點下巴:“手沒事吧?我那兒有燙傷藥,一會兒叫人給你送過來。”
“多謝姐夫。”
“多謝三姑爺。”
“嗯。”陳泊嶼點點頭,不自在地轉身離開了。
侯府的風流湧動沒有波及到沈曜夫夫倆的平靜日子,很快到了最後一輪摔跤考試。
摔跤被稱之為最凶險的考試科目,因為來參加武舉的考生裡麵不乏一些練家子。他們身強體壯、行動敏捷、手法刁鑽,知道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也知道如何迅速地製服對手,才能讓對手投降。
而且摔跤作為武舉考核的最後一輪,讓參與者們充滿了緊迫感。不少人拚儘全力隻為了能奪得一個好成績,所以可能在最後把自己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哪怕受傷也在所不惜。
沈曜來到考場時,見到的大多數考生,神情都很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