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動了下身體。
他被長發的女人壓製的動彈不得。
這還是生命裡頭一遭。
“什麼我活不長了,姥姥,打個商量,勞駕您先從我身上下來成嗎?”
“你,活不長了。”
女人說話之間,鬆了手。
時遷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了下手腕。
“小姐,我覺得我需要和你科普一下正常人打招呼的方式。”時遷眉頭擰巴在一起,看著她。“我們正常人打招呼都是喊名字,你喊我一聲,我就回頭。你不能因為不知道我的名字,每回上來都先揍我一頓?”
“何鳶。”
時遷揚眉。
“時遷,小時的時,遷徙的遷。”
他撿起自己壯烈犧牲的手機,拿在手裡擺弄一會兒,發現傷患若乾處:屏幕碎裂,耳機孔開裂,右下角缺了一小塊。
開機,好險能正常使用。
時遷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問道:“何?你姓何?你和何姑是什麼關係?”
他開門見山。
何鳶冷冷的:“和你沒關係。”
時遷:“當然和我有關係,賓館發生了一起惡性謀殺案件,你,還有何姑,兩個人住在一間房裡,你從何姑的房間出來,你知道何姑去哪兒了嗎?”
何鳶淡淡道:“人不是我殺的。”
時遷摸了摸下巴。
“什麼意思?”
何鳶指著他的手臂:“你快死了。”
又是這句話。
時遷心道:這個瘋女人針插不進,水潑不進,裝傻挺有一套。
他拉開右手的袖子,重複何鳶剛才對他的行為。
袖子一直拉到底,右手上,一道青黑色的氣順著手臂爬到了手腕。
時遷吃了一驚:“這是什麼?化骨綿掌?”
何鳶沒說話,而是坐在了凳子上。
她原本氣勢淩冽,出場活像要來取時遷狗命,每回揍了他一頓之後,又淡定的坐到一邊。
時遷心道:踩著高蹺演戲呢,半截都不是人。
何鳶不急不緩,她大刀闊斧的壓著時遷抽了一頓,又警告威脅時遷時日無多,最後慢吞吞的坐在凳子上,什麼話都不說。
時遷點開手機錄音:“我不管你和何姑是什麼關係,何小姐,鑒於你的行為可疑,我現在需要問你幾個問題,你想好了回答。”
何鳶看了他一眼。
她手指一動,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五塊錢,捏在手心。
何鳶甫一有動作,時遷就條件反射後退一步。
隻見她拿出了張麵值較小的人民幣,放在凳子上,示意時遷可以取走這五塊錢。
時遷指了指自己。
“給我的?”
何鳶看著他,沒說話。
時遷心道:簡直是個鋸嘴葫蘆。
何鳶盯著他拿走了五塊錢,半天沒有動靜,便開口。
“你應該拿東西和我換。”
時遷並沒打算把這五塊錢放進口袋裡,他拿在手上,想看這個古怪的鋸嘴葫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何鳶盯著他,似乎不解,時遷拿走錢之後,為什麼不拿東西給她。
她又提醒一遍。
“你應該給我一點東西。”
時遷問她:“你想要什麼東西?”
何鳶:“吃的。”
……
一陣沉默。
時遷萬沒想到,這麼一個天仙模樣的冰山美人,給了他五塊錢,問他要吃的。
分外接地氣。
他摸了把口袋,隻有一小條士力架。
時遷拋給她。
何鳶撕開,吃完之後,補充了一點體力。
她舊話重提。
“你手腕的黑氣會蔓延到心臟,一個禮拜之後,你就會成為一張人皮。”
時遷:“騙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