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這個力度, 估計是真的想把這個服務員掐死。
她慌亂之中掙紮著往後退去, 雙手使勁扒拉著霍明的手, 她的臉憋得通紅, 血絲泛上雙眼
霍明猛地鬆開手, 把她推到地上,惡狠狠道:“滾出去!”
服務員哪兒敢不滾, 立刻從房間裡滾到了房間外麵, 一到外麵之後就直接報警。
報完警, 服務員大聲呼救, 叫來了酒店經理。
酒店經理帶著保安闖進房間,霍明雙眼布滿血絲,依舊是保持著原樣,坐在陳靜的床邊一動不動。
陳靜是被他從浴缸裡抱出來的,那時候她的身上全都是水,一晚上的空調吹過後, 床單上的水雖然乾了,但是被子卻泥濘的一塌糊塗。
霍明直接把房間門反鎖,酒店經理和保安被關在臥室門外, 任憑外麵好說歹說,都不肯開門。
最後是警察過來, 拆了房門,破門而入。
霍明起先掙紮的厲害,十分不配合警察。
霍家這段時間都在風口浪尖上,他二姐霍梅是個殺人犯, 難保他不是個殺人犯。
出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警察見他掙紮的厲害,也沒什麼要問他的,進來就先捉人。
陳靜的屍體躺在床上,霍明抓著她的手不肯動手。
警察後麵拉著他的力氣十足的大,霍明不鬆手,陳靜整個身體就被他拉的東倒西歪。
他惶恐的開口:“你們彆拉我!你們彆拉我!陳靜她歪了,會吵醒她的,會吵醒她的……”
警察搞不懂他,心道:媽的,神經病嗎?!
“你老實點兒,霍先生,等到了警察局,你再解釋一下你房間裡為什麼會出現一個死人!”
‘死人’這兩個字不知道哪裡戳到了他的痛處,原本手銬都要銬上他的雙手了,霍明這時候突然發力,一拳打在那個警察的臉上。
“你他媽說誰誰是死人!你他媽說誰!”
警察被一拳打蒙,腦子一充血,顧不得邊上有什麼人看著,直接和霍明扭打在一起。
霍明坐了一晚上,精神在崩潰的邊緣,隻有一根細細的棉線拽著他使他沒有一腳踏入深淵。
他靠著這根線,硬撐到了今天早上。
因此這一拳之後,他再無還手之力。
霍明隻好往床邊靠,生怕警察誤傷了陳靜。
後者安靜的躺在床上,無聲無息,心跳也沒有。
她的臉慘白的像一張白紙,卸下了身上所有的生命力,蒼白且無動於衷的漠視眼前這一切。
警察揍了他幾拳,解氣了。
“把他和屍體一起帶回警察局。”
霍明道:“不行,不行,你們不能動她……”
他幾次想從地上起來,偏腳上使不上力,身體也使不上力,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往床上走。
警察道:“抓起來,抓起來!”
他被霍明這模樣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鬨劇進行了半天,何鳶和時遷緩緩趕來。
霍明守著一小塊地方,不讓警察動。
時遷來的時候,也沒想過霍明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看的他觸目驚心。
這哪兒還有平時那個囂張的霍少爺的模樣,渾身上下狼狽的叫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時遷:“他怎麼了?”
被打的警察擦了一把汗:“不讓我們動屍體。”
時遷:“理解,我看他差不多可以瘋了。”
“阿鳶,處理一下唄,你的業務範圍內啊。”
何鳶顯然也沒想到霍明能搞出這麼大動靜,她道:“讓警察都出去。”
時遷揮手:“走。”
警察看了眼這個漂亮的女人,又看了眼時遷。
時遷:“沒聽見啊?”
警察:“成,咱們先出去。”
時遷帶著他們出去,一同出去的還有外麵看熱鬨,圍觀霍明的經理等人。
出去之後,房間裡隻剩下了何鳶與霍明,還有床上悄無聲息的陳靜。
霍明一隻手在剛才撞上牆的時候折斷了,因此隻有一隻手能用。
他這隻手固執又勉強的把床單鋪平,把陳靜小心翼翼的擺正,把被子蓋在她身上。
何鳶站在他麵前,看他做完這一切。
“霍明,陳靜死了。”
霍明這次反應沒有這麼激烈,隻是淡然的回了一句:“沒有,她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死掉。”
“她還沒有過25歲的生日,等她醒來之後,我會給她過生日的。”
“我以後都隻給她一個人過,過完了就去買東西,我挑了很多東西要給她。”
何鳶歎了口氣重複道:“霍明,陳靜死了。”
霍明轉過頭,臉色木然道:“你是誰。”
何鳶:“我是來送她上路的人。”
霍明道:“你要送她去哪兒啊……她就在這裡……哪裡都不去……”
何鳶等他自己認清現實。
霍明昨晚上一定就知道陳靜死了。
那樣的傷口,那樣的血跡,彆說是醫生,就算是一個毫無醫學知識的人都知道救不回來。
他的神經幾乎在第一時間就采取了自我保護機製,拒絕承認這個現實。
霍明呆愣愣的,他和何鳶二人誰都沒有說話。
空氣驟然死一樣的寂靜。
片刻後,響起了霍明壓抑的哭聲。
他好多年沒有哭過,他始終認為男人哭起來像什麼樣子,霍明最近兩次,卻總是為她而哭。
陳靜以前為他掉過很多眼淚,他這會兒哭著,好像要把所有的眼淚還給陳靜。
他抓著被子,掐的死緊,想去觸碰陳靜,又怕碰到冰涼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