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楚妮的原因,選秀的大部分女偶像都知道時遷的名字,徐青青跟楚妮走的近,知道的就更多。
楚妮:“我怎麼知道,他又從來不透露一點。”
徐青青:“看他這麼緊張的樣子,難道很好嗎?”
楚妮:“好個屁,要是好的話,怎麼從來沒見他帶出來過。”
徐青青倒吸一口涼氣,驚呼一聲,說道:“哇!會不會是那種!”
她:“家裡麵的母老虎之類的,就是長得很凶殘,但是很有錢,你家時遷是入贅的,在家裡天天被欺負,以至於在外麵見了你這種漂亮的女人也不敢多看一眼。”
楚妮哈哈大笑:“得了吧你,想象力這麼吩咐,怎麼不去當家!”
徐青青:“我隨口一說而已,不過你不好奇嘛,他的老婆。”
楚妮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徐青青開口:“想不想去看看?我在他車上裝了定位器。”
楚妮瞪大眼睛:“你有毛病啊!”
徐青青:“我淘寶上買的,彆糾結這個了,你就說想不想去!”
楚妮咽了咽口水,點點頭。
時遷這邊大概是緊張的昏了頭,作為一個特警,車上被人裝了定位器都不知道。
他急急忙忙的開車,接上電話。
打電話給她的是時妗,時妗在看到她這位弟媳的種種神秘事件時候,實在不能把她往普通人類這方麵掛鉤,也正因為如此,她在何鳶快生的時候,不知道改把何鳶往哪裡送。
送到市中心的醫院裡,萬一何鳶身體異於常人被檢查出來了怎麼辦,下半輩子都在中科院度過嗎?
時遷當即說道:“送到付林的私人診所去!”
他靈機一動,掛了時妗的電話,打通了付林的手機。
付林是他兒時的好友,大學學醫,後來自己開了個私人診所維持生計。
這個診所因為收費過高,所以不麵向普通百姓,麵向國內外的有錢人。
付林的私人診所請的是最好的醫生,用的是最好的藥和醫療器械,時遷給他打電話,在電話中直接拍板。
付林直到掛了電話,腦袋都是暈的。
時遷跟何鳶的婚禮很簡單,隻請了一些親朋好友,付林當時就在其中。
他見過一眼何鳶,心道果然是時遷的眼光,隻不過他不清楚這麼極品的女人,時遷上哪兒找的?
可付林也沒想到,時遷會讓他老婆到他們診所來生孩子。
付林連忙穿上白大褂,安排了最好的幾個醫生,等著時遷的到來。
當然,他這時候也沒想到,自己能在一個唯物主義世界裡,遇到了這麼玄幻的一幕,早知道如此,他說什麼也不敢答應時遷這件事。
付林準備好的時候,何鳶已經過來了。
她除了臉色慘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付林隻好例行問了一些事項,何鳶大概不習慣跟陌生人交流,特彆是在這個時候,九月份的天氣原本是秋高氣爽的,隨著何鳶的到來,他整一個小診所烏雲密布,黑壓壓,低沉的要命。
何鳶進手術室的時候,他還有心情趴在床邊感慨了一下天氣的變化。
十分鐘之後,時遷趕到了診所。
診所裡麵已經有四五個人了,田心和時妗都在,還有時雲煙,這回兒被田心牽著,見他來了喊了一聲爸爸。
時遷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看著產房,作勢要進去。
時妗拉著他:“你又不會,你進去乾什麼!”
時遷道:“我學過。”
時妗:……
時遷還真是學過,鑽的比醫生還精,自從何鳶懷孕以來,他一直苦惱生孩子怎麼辦,萬一被彆人發現何鳶不是人類怎麼辦,所以時遷自己留了最後一手——再不行,自己上唄。
他敲了敲門,裡麵沒動靜,時遷戴上帽子和手套,進去了。
此時,外麵的天氣已經陰沉的看不了路,這一帶的路燈被迫開了起來,風越刮越厲害,地上的石頭被刮了起來,砸在診所的玻璃上,劈裡啪啦,令人心煩。
田心愁眉苦臉的看了眼產房,又憂心忡忡的看了眼天氣,開口:“怎麼了這是,看著要下暴雨。”
時妗翻了翻手機,一看天氣預報:晴,太陽。
她瞥了眼窗外,怎麼看也看不出晴天的感覺來。
時妗的手捏成了拳頭,咬了咬下唇。
私人診所外麵,偷偷跟蹤時遷的兩個女人也開車過來。
她們一邊開一邊納悶,顯然是不知道怎麼開著開著窗外的天氣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特彆是越往前開的時候,二人越覺得氣壓可怕的厲害,等找到診所的一瞬間,二人目瞪口呆的望著診所。
隻見這個私人診所上麵的天空,宛如台風中心似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的旋渦,漩渦中心黑漆漆的不知道藏著什麼東西,層層疊疊的烏雲雲層中,時不時亮起一道一道的閃電。
隨著車子往前開,二人看到的越來越清楚,一開始閃電隻是在雲層裡麵作祟,隻聽得到悶響的雷聲,後來這些雷從烏雲中掙脫出來,好似掙脫了什麼枷鎖,直接破開空氣,劈到了地上,立刻將那一塊地都劈成焦黑。
楚妮長這麼大,沒見過這種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天氣,她突然從震驚中回過聲,尖叫道:“你乾什麼!你停車啊!”
開車的是徐青青,她已經被嚇呆了,刹車沒踩對,整一輛車子直接往前飛了出去,在兩人的尖叫聲中,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楚妮慢慢的放下手,往窗外看去。
窗外不知何時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這些影子看不大清楚,如同墨汁一般黑的令人心生恐懼。
而攔住這輛車的,也是這些影子。
楚妮渾身發抖,牙齒上下打架,問道:“這、這什麼東西?”
徐青青:“……不知道。”
她回頭望去,已經看不到來時的路。
診所附近的一塊地方仿佛已經跟現世劃開了距離,被濃鬱的黑霧包圍了。
徐青青:“下車,我們進診所裡麵,總比在外麵好!我操!時遷到底來了什麼鬼地方!”
楚妮拉著她:“彆!萬一下車……”
她看了眼外麵的黑影,怎麼看都不能說服自己,這群黑影是好人。
診所裡麵的人完全不知道外麵的變化,田心跟時妗都在緊張的等著產房裡麵的動靜。
何鳶大概是頭一回經曆這種事情,難得顯現出一副慌亂的樣子。
時遷對她這模樣愛到骨子裡,於是俯下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哄道:“沒事的。”
外麵終於落下了第一道雷。
這道雷來勢洶洶,劈下來,叫在場的所有人靈魂深處都抖了好幾下。
付林不是婦產科的醫生,他不擅長這個,所以主要負責接生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
產房裡有窗戶,付林聽到動靜,難免克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在床邊拉開窗簾看了一眼。
這一眼,把自己給看愣住了。
他終於發現外麵的變化,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的天全都成了黑色,窗戶外麵站著無數的黑影,雷聲跟一陣說不上有多古怪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叫付林忍不住跌坐在床前,忍不住慘叫起來。
時遷正拉著何鳶的手放在臉頰邊上,聽到他的慘叫聲,也看了一眼。
不止時遷,產房裡所有的人都詫異的看著窗外。
窗簾因為付林的過度驚恐被扯下來了,此時窗外正沒有章法的往下落雷,緊接著開始飄大雪。
這雪不像淮京的雪,大片大片,跟鵝毛似的,跟不要錢一樣往下飄,密集的看不清兩三米外的場景。
找這麼飄下去,過不了多久,診所就會被大雪淹沒。
時遷認得這個雪,這是昆侖山的雪。
他轉過頭,喊了一聲:“阿鳶,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何鳶目光有些渙散,時遷又看了一聲:“阿鳶。”
何鳶皺著眉,終於喊出了聲。
她一出聲,外麵的天氣直接往下惡劣了三個度,於此同時,外麵的楚妮和徐青青二人看的清清楚楚,在診所上麵的那片黑雲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長長的龍吟,緊接著,那中心的風暴裡,蒼龍的身體逐漸出現。
徐青青兩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天空好似被這個旋渦打開了一個洞,蒼龍從幽深的洞裡麵飛了出來,它尋著何鳶的氣息,巨大的龍頭出現在窗口,尾巴掃過診所附近的大樹,立刻把所有的大樹給攔腰截斷。
那龍太長了,田心站在走廊裡,透過窗戶看到了它。
田心瞪大了雙眼,時妗連忙扶著她,田心心裡一陣恐慌,因不知道何鳶的身份,無可避免的擔憂起她來:“去看看何鳶!”
她連忙想要去推開產房的門,時雲煙拉著她:“奶奶,不用。”
時雲煙年紀小小,說話清脆的很:“那是仙君的龍,因仙君產子而來,是喜事。”
田心咋一聽,沒聽懂時雲煙說什麼。
她正想回答,突然聽到產房裡麵一聲嬰孩的啼哭聲。
天空中的烏雲登時閃開,陽光猛地照了進來。
哭聲響起的一刻,時雲煙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和她一同跪下的,還有診所外無數的黑影,時雲煙磕頭道:“恭迎小仙君。”
這一聲如同水麵上蕩開的波浪,從她嘴裡往外蕩開,接著又被推了回來,推到了田心跟時妗的耳朵裡。
田心回過神,產房門已經開了。
裡麵暈的暈倒的倒,唯有時遷抱著兒子站著。
那條巨大的蒼龍就盤旋在這小小的房間裡,可憐兮兮的把頭靠在何鳶身邊。
孫子在裡麵,田心固然害怕的不行,但也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抱孫子的心情,她上前兩步,時遷把自己兒子往田心懷裡一放。
他轉過身去看何鳶。
時妗拉著他:“時……”
時遷:“沒關係,這條龍我認識。”
果然,時遷過去的時候,這龍一動不動。
何鳶有些虛弱,卻不至於虛弱到沒力氣,她擺擺手,那龍登時遊出窗外,騰雲駕霧而去,饒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時妗,此時腿都有些軟。
時遷抱著她,說道:“是一個男孩兒。”
何鳶:“我要睡會兒。”
時遷親了親她的嘴唇。
何鳶因此昏睡過去,這一睡,足足睡了一個禮拜,嚇壞了眾人。
時遷在她睡著的時候走出診所,他看到了診所外麵的楚妮。
徐青青暈過去了,楚妮也沒好到哪裡去,整個人跟失了魂一樣,時遷喊了幾聲都沒得到回應。
她嚇得嘴唇青紫,問道:“你、你在裡麵乾什麼?”
時遷實話實說:“陪老婆生孩子。”
楚妮抖的更厲害。
時遷惡劣道:“你看到了吧,我老婆根本不是人,現在不走,等一下她醒過來就把你吃了。”
這一嚇,果然有效果,楚妮尖叫一聲,跌跌撞撞的就跑了。
再後來的好一段時間裡,時遷都沒看到過這小姑娘。
想來是世界觀碎的太徹底,神誌恍惚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何鳶自己出馬,抹掉了她的記憶,楚妮這才重新回到了選秀中。
被抹掉記憶的除了楚妮二人,還有付林等人。
田心跟時妗是時遷至親之人,何鳶無所謂自己的身份,反倒是田心,見到如此玄幻的一幕,精神竟然還很好,抱著剛出生的孫子樂的合不攏嘴。至於時妗,她一直不管時遷樂意跟誰在一起,哪怕是跟個猴兒在一起,隻要時遷開心,她從來都不過問。
時遷給兒子取得名字叫時霧,少了個雲字,這是因為田心說‘雲霧’聽起來像個女孩兒,因此時霧的名字就這麼被定下來了。
時雲煙對時霧也很尊敬,雖然兩個小臉紅撲撲,眼神閃閃發光,卻也很克製自己沒有去抱抱他。
田心說:“姐姐快抱抱弟弟。”
時雲煙這個小古板便說:“小仙君萬金之軀……”
話還沒有說完,這位萬金之軀的小仙君伸出手抓住了她的頭發。
時雲煙眼睛又亮了一些。
時霧似乎很喜歡她,除了何鳶之外,最熱衷於抓她的頭發。
時雲煙得到何鳶許可之後,歡快的抱著時霧去玩兒了。
時遷燉著雞湯,開口:“雲煙這個性格長大了怎麼辦,還管你叫仙君嗎,現在管她弟叫小仙君,愁的我啊。”
何鳶沒說話。
顯然,她不是糾結這種小事的人。
時霧出生之後,終於是按照正常人的速度慢慢的長了起來。
他讀初三的時候,時遷終於發現何鳶當初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了。
他的模樣竟然一點都沒變。
要說自己長得顯嫩,這也太顯嫩了,十來年一條皺紋都不長嗎,就跟他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二十四歲那一年一樣,他有時候跟時霧走在路上,就跟兄弟倆差不多,誰知道他這模樣,女兒都上大學了!
他為了不引起彆人的懷疑,隻能換了一個工作,跟以往的朋友聯係也越來越少。
何鳶這天下午坐在窗口問他:“你後悔嗎。”
時遷兌著牛奶:“後悔什麼?”
何鳶:“你正在和這個世界脫軌。”
長生不老,彆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時遷就這麼輕輕鬆鬆得到了。
時遷把牛奶遞給她,笑道:“後悔啊,後悔沒早幾年認識你。”
他低下頭,吻了上去。
心道:我生來就是為了跟你相遇的,有什麼好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