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再一滾,又於這寬敞的大炕上卷著被窩滾到了窗子跟兒:“我自然要替你守寡,非但守寡,還每天到你的墳頭鋤草,保證讓你的墳頭上一棵黃蒿都不生。”
郭嘉輕舒著唇,腦海中忽而浮出一幅畫麵,黃土堆成的墳頭,一個戴著花頭巾,拎著小垮籃兒,拿把小灰鏟子哭哭啼啼鏟黃蒿的小寡婦。
於黑暗中無聲笑了笑,他輕輕唔了一聲。
顯然,夏晚方才隻聽到郭萬擔說要讓郭興妻後母,報寡嫂,並沒有聽到關於自己是蚩尤的事兒。
當然了,他還是個少年,又天生一幅白瘦贏弱的相貌,便讓他真正披甲,提著戰斧出現在人們麵前,人們肯定也當那柄青銅斧是紙糊的,不會相信他能拎得動那把重達四百斤的斧子。
也不會相信他十三歲就能披甲出征,青騅一騎,麵對的便是千軍萬馬。
忽而一隻軟腳踩了過來,踩在他的被窩上,輕輕的踏著。小鬆鼠的爪子一般一點點的試探,輕輕撩點,欺負著他身上的被子。
“你還沒死呢,難道如今就讓我給你守寡?”她聲音分外的柔,嗓音裡帶著些子沙氣兒,水性兒,綿顫顫的勾纏,像八月間酡熟的甜瓜味兒一般,又甜又惑人。
她的體香,甜瓜一般暖膩,又惹人垂涎的香氣,也漸漸氤氳整間屋子。
郭嘉心說這小丫頭也不過十四歲,方才還抓花了郭銀的臉,吵起架來潑辣的什麼一樣,怎的在我跟前就這般無羞無臊。
她到底懂不懂洞房究竟是個什麼?
心中操了幾百遍呼延神助的娘,郭嘉有心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給弄哭,壓著她叫她討幾聲饒,叫她知道自己比郭興更可怕。
可畢竟他前途未卜,身上的毒也還未解,不好去欺負她,隻得抑著性子道:“去東廂睡,明兒早起,還得乾活兒呢。”
夏晚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無羞無臊的□□,在炕上浪了這麼久,郭嘉就那麼直挺挺的躺著。
她心說我生的也不醜啊,身上該長的也都長了,水鄉鎮的姑娘們伸出手來,皮膚也不見得比我更細,他怎的就不動心呢?
她心疑他是否犯病了,厥過去了,一隻小手伸過去,剛摸到他鼻息處,卻立刻叫他伸手,輕輕擋開。
“還想不想學寫字?想不想等我死了興兒不欺負你?想不想將來好好給我守寡?”黑暗中,郭嘉語聲淡淡,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拋出來,夏晚立刻就收回了手,臉上皮膚火辣辣的疼。
“穿上衣服,自己爬起來到東廂蓮兒的屋子裡睡去,所有的事兒,我都會幫你。”止這一句,夏晚立刻穿上衣服,鑽到東廂去了。
*
次日一早,喜鵲在枝頭鳴喳喳的叫著,夏晚清清早兒起來便燒好了熱湯,端給犯了肩膀疼起不得炕的吳氏吃。
等家裡的人都走完了,她悄悄兒覷過牆,便見隔壁二房一派安靜,顯然,郭銀怕是回兵營去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並不怕隔壁的郭銀,那不過個慫貨而已。
她真正怕的是郭家老二。
那個動不動就暴躁凶惡的,三年前叫囂著要和她一炕滾,當街打死人,叫郭萬擔扭送進兵營的郭興。
她道:“娘,興兒自打進了兵營,再沒回來過嗎?”
吳氏一聽郭興,臉色就格外有些不自然呢。笑了半天,她道:“他是先鋒營的將領,隻要敵軍來犯就要出征的,我也有兩年不曾見過他了呢?”
夏晚輕噓了口氣,心說神佛保佑,但願那個暴躁的家夥永遠都不要回來。否則的話,我隻怕他要生吃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瓜田接檔文(已存稿)
上輩子羅錦棠和陳淮安成親十年,吵了十年罵了十年,最後還因他的帶累,吃了半塊有毒的饃而死。
一朝重生,羅錦棠說,這輩子我必定要照顧好父母,培育弟弟,憑著勤勞的雙手發家致富,絕不肯重蹈上輩子的覆轍,把時光浪費在一個負心人的身上。
不過轉眼,她就發現陳淮安也重生了。
很好,她的人生目標裡從此多加了一項,那就是打陳淮安的臉,打的越響越好。
上輩子憑父蔭入朝,以秀才之身而躋身內閣,身為文淵閣大學士,陳淮安壞事做絕,好事做儘,死的一點也不冤。
這輩子他打算科舉入仕,一步一步考上去,他瞄準的是上輩子生父的那個位置,內閣首輔,集權無雙。
至於羅錦棠,陳淮安想說,比起打臉更叫他難受的,是羞恥。
所以,這輩子他的人生大概就是,在被打臉中倒貼,打的越響,貼的越爽。
雙重生文。
瓜田更完開這個,預收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