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2 / 2)

瓜田蜜事 浣若君 5717 字 7個月前

夏晚連忙搖頭:“不了。不過,姨母是何時到的長安,當初我走的時候,怎麼也沒聽說您要走?”

陳蓉一頭黑發儘攏在右側胸脯上,站在台階上,低眸望著夏晚:“我聽說你叫那孔心竹做母親呢?”

夏晚道:“她是我父王的正室妻子,我自然要喚她做母親,姨母,這是倫理規常,無錯的。”

陳蓉雖竭力想要掩飾,卻怎麼也掩不住那種深入骨髓的恨意:“可當初若非她善妒,將你娘從王府裡趕出來,你娘又豈會去甘州,你又豈會走失?若我是你,對著她,絕對喊不出一聲母親來。”

夏晚莫名覺得陳蓉和自己初見時很不一樣了,比如,她當初頭一回見陳蓉,她是穿著件本黑色的修身長襖,皮膚白皙,身姿修美,端地是雅氣又大方,但不知為何,她今兒穿著件水紅色的襖兒,胸口開的極低,掩不住的兩坨肥肉,瞧著一身肉感十足的妖媚。

到她這個年紀,穿黑色,雖說樸素,可也提人。穿水紅這種豔色,雖說嫵媚,但也輕浮無比。與年紀不相稱的輕浮。

因未見那陸莞莞,夏晚莫名便有幾分好奇,遂岔開了話題,笑問道:“姨母,莞莞妹妹了,怎的不曾和你住在一處?”

說起女兒,陳蓉便是掩不住的笑:“你竟然不知道?她入了東宮,如今是東宮世子李昱霖的身邊人。據說太子正在給皇上上奏折,求皇上封世子為太孫,到那時,世子將另立東宮,稱皇太孫,屆時,莞莞將是皇太孫妃。屆時,隻怕你見了她,也要行禮的。”

夏晚瞧著陳蓉一臉的驕傲,莫名覺得有些奇怪。前幾天見李昱霖,他還特意提及,說自己身邊並無嬪妾。兄妹之間,有或者沒有,按理來說他不會撒謊的。

而且陸莞莞來自甘州,生的還與她有幾分相似,要人真的在李昱霖那兒,至少他也會說一句,某個甘州來的姑娘,生的與你有幾分相似這樣的話吧。

夏晚笑道:“那是得恭喜莞莞妹妹。”

陳蓉再一笑,扭腰進去了。

夏晚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忽而恍然大悟。陳蓉在金城的時候穿的樸素端莊,是因為她隻是李燕貞的管家,而李燕貞最討厭的,就是衣著豔麗,舉止浮華的婦人,所以她才會著黑衣。

到了長安,脫離了李燕貞,陳蓉自然是自己喜歡什麼就穿什麼了。

她還準備要多問一句,便見郭嘉自屋子裡走了出來,將甜瓜的手一拉,回頭狠狠瞪了立在門上的郭旺一眼,道:“晚晚,咱們走。”

*

這廂帶著夏晚和甜瓜出了藥行,甜瓜上了馬車,便見大伯站在車前,馬鞭一直挑著車簾。大伯相貌生的好看,雖說不及小叔溫柔,也不像郭興是他的老爹,但勝在調皮親和,時時有孩子一樣的童心,所以如今在甜瓜的心裡,大伯算是排在第一了。

他也很想出去跟大伯一起騎馬,怎奈娘親不讓,於是嘟著嘴,低聲央求道:“娘,自打進了長安城,咱就沒出過門,好歹今兒讓我騎回馬,好不好?”

夏晚半月不曾見過郭嘉,以為他都不肯管孩子了,蓄了滿肚子的氣惱,便見他此時笑的歡喜,也懶得與他多說,叫甜瓜扭纏不過,隻得點頭應付:“去吧,不過切記著不要顛到了腦袋,你如今可是有病的人。”

甜瓜以為大伯果真是想帶著自己騎馬,一溜煙兒就爬出車,由大伯扶著坐到了馬鞍子上。

郭嘉拍了拍馬背,給梁清個眼色,道:“你先把孩子帶回王府去,交給王妃,記得叮囑一句,讓他多休息。”

說著,他親自抽了一馬鞭,馬馱著孩子,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郭嘉站在車外深深吐了口氣,又跺了跺腳上的浮塵。將兒子哄走,人走狗占窩兒,就準備爬上馬車去找夏晚了。

夏晚腳上一雙粉羊皮小靴子,眼睜睜看著自己有病的兒子叫郭嘉給哄走了,轉身卻是他自個兒要爬上來,蹬住車廂:“郭六畜,你好端端兒這是作甚,快把孩子送來,我們要回家。”

郭嘉長臂猿一樣一個貓腰從夏晚的腳下竄過,往車裡一個橫躺,見夏晚一臉的慍怒,坐在角落裡冷冷望著自己,揉著腰道:“方才來的時候跑的太急,不小心扭了腰,疼,真疼,且讓我躺一躺。”

夏晚本來因為這廝半個月時間無音無訊,害自己在晉王府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了半個月,好容易郭旺找到李昱霖幫孩子治病,雖說未能達成,好歹辛苦了一場,他卻關起門來便開始打弟弟,氣的什麼一樣,此時一聽他竟扭到了腰,那強撐起來的氣立刻就偃息了,兩隻小手像往日團甜瓜的腦袋一般,暖乎乎的就團了上來:“哪疼,可嚴重否?”

郭嘉原本懶歪歪的躺著,見夏晚湊了過來,兩隻小手不住的亂摸,忽而一個鯉魚打挺將她一並壓翻,緊緊肘在自己膀彎中,深嗅了口氣道:“讓我摟一摟,摟一摟就不疼了。”

不在帝側整整三個月,朝臣的饞言進了一籮筐,郭嘉半月前甫一進宮的時候,皇帝是已經棄了他這條獵狗,打算賜他一杯鳩毒的。除了郭嘉自己,沒人知道半個月的時間,他是如何一步步哄回皇帝的心,在東宮和朝臣們的眼紅和氣到瘋魔之下,如何又掰回自己的寵臣之位的。

他將夏晚揉入懷中,深深嗅了一氣,曆時七年,她從布衣換成了錦緞,水鄉鎮時那略帶粗糙的肌膚,也成了玉脂白膚,身上依舊是那股淡甜的蜜瓜香氣,掙紮了片刻,緩緩躺到了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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