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抬頭,隻見一個模樣清秀,身著黑色圓領長袍的男子正皺著眉頭看著她,等瞧見她的臉,愣了一下。
趙貴見狀,早已經跪下謝罪,隻說秀秀是頭回來這樣的場合,一時不慎失了禮數,請大皇子恕罪。
秀秀也跟著跪下。
大皇子認識趙貴,問道:“她也是你們崔家的人?”
趙貴連忙道了聲是,見大皇子一直盯著秀秀看,連忙將崔道之抬出來。
“回頭奴才必定稟明了將軍,好好教她規矩,還請大皇子今日饒她一遭。”
他言辭間時刻透露著崔道之如何看中秀秀,大皇子聽出來了,再加上瞧見她脖頸裡露出的牙印,也猜出秀秀是崔道之房裡人的身份。
大皇子微一沉吟,抬了抬手,走了。
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王貴妃儘收眼底,自從王康安和齊家接連出事之後,她便有些憔悴,今日,不過不敢違拗皇帝的心意,陪他過來罷了。
她坐在看台上,手中擼動著一隻狸貓,問一旁的丞相夫人:
“她便是幾個月前你給本宮提的那個丫頭?”
丞相夫人早已忘了自己同貴妃說過什麼,乍然聽見這話,不禁眼帶迷茫地順著貴妃的目光望過去,等瞧見秀秀的臉,方才反應過來,點頭道:
“正是呢,就是她,當日人都到臣婦家裡了,崔將軍硬是上門給要了回去,瞧著是喜歡得緊。”
王貴妃聽著,手一直撫摸著懷中的貓兒不說話。
那邊丞相夫人將茶杯放在茶幾上,仍在喋喋不休地念叨:
“說起來,這丫頭同娘娘還挺有緣分,都是河州人氏,模樣與娘娘您也有一兩分像……”
王貴妃撫摸貓兒的手一頓,鳳眼一轉,望向丞相夫人,頭頂的鳳釵輕輕晃動。
“她多大了?”她似不在意一般問道。
丞相夫人歎了口氣道:“年齡且小著呢,還不到十七歲。”
不到十七……
王貴妃疑心自己是太想念自己的女兒了,聽到了差不離的就想到她,這些年,也不知是第幾個了。
她有些疲憊地將狸貓交給宮人,自己手撐著額頭休息。
半晌,視線再次落在秀秀身上。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齊家和她弟弟的事雖表麵上瞧著是他們咎由自取,可她知道,大皇子那個中庸之輩,單憑他自己,是沒有那個本事叫他們忽然栽跟頭的,這裡頭定然少不了崔道之的參與。
他一個那樣不近女色的人,她叫手下模樣最好的宮人使藥勾引他都無用,偏偏卻對那個叫秀秀的小丫頭十分上心,除開丞相府,前兒在香雲閣惹出的動靜,怕是整個朝野都有所耳聞。
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貓膩,差人回河州調查一番,說不定有收獲。
至於近日齊王兩家遭遇的事,她其實並不十分放在心上,趁此機會打擊一下齊家也沒什麼,隻要皇帝對她的寵愛在,隻要將來她手下的七皇子能登上帝位,一切都不是問題。
而要她失去皇帝的寵愛何其難,除非從前那件事被翻出來,否則單憑旁的事,絕無可能。
而那件事,是永遠不會被翻出來的。
想通這一切,王貴妃起身說累,被宮人攙扶著到後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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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自然不知自己已經惹著王貴妃注意,她正在崔道之的要求下,給他擦汗。
“成了。”許是覺得她動作太慢,崔道之接過帕子,自己擦了起來,收拾妥當之後,將帕子扔給她,起身往屋外走去。
剛進到走廊,便遇到了大皇子。
大皇子瞧見他身後的秀秀,不知為何道了句:
“崔將軍好福氣。”
崔道之不著痕跡將秀秀擋住,隻道:“不過一個粗苯丫頭而已,哪比得上殿下府裡的美嬌娘?”
大皇子聽罷,哈哈大笑起來,隨即邀請崔道之一起去到閣樓上瞧瞧,一觀美景。
崔道之自然欣然應允,隻在進去前瞧了眼趙貴。
趙貴明白崔道之的意思,這是要他看好秀秀,連忙躬身點頭:“二爺放心。”
崔道之同大皇子一起到了四樓觀景台,兩人說了許多閒話,半晌,大皇子終於忍不住,問道:
“上次將軍說,隻需要最後一擊,行於湖上的船便能被徹底擊潰,這最後一擊究竟是什麼,如今怕是該上演了吧?”
崔道之轉身,垂頭瞧向樓下站著的秀秀。
是啊,隻要他此刻將這顆棋子用上,便能瞬間取勝,王馥鬱所獲得的一切寵愛都將煙消雲散,甚至會遭到皇帝激烈的報複。
他們這位陛下,旁的事他能容忍,可是這樣的事他卻決計忍不了。
隻要他此刻將她推出去……
崔道之垂眸,隻見秀秀站在樓下,似一株出水芙蓉,隻露出一個側臉,脖頸裡還帶著他剛留下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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