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屋子裡漸漸暗了下來。
崔道之一手抱著秀秀,一手將蠟燭點燃,燭光中,秀秀因黑暗而生出的恐懼稍稍減退,崔道之摸著她的臉,想起第一次見著她的時候。
她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穿著大紅嫁衣,哭得仿佛淚人一般,可即便那樣狼狽,她還是好看的。
她很適合穿紅色。
崔道之眼前浮現起秀秀穿大紅嫁衣的樣子,下一刻,他回過神來,斂了眸,抱著秀秀入了床帳。
不知過了多久,秀秀才悠悠轉醒,趴在拔步床上,一雙眼睛瞧著晃動的燭光出神。
外間響起動靜,卻是喜鵲端了藥進來,秀秀起身喝了,又被她喂了顆糖。
“這是今兒二爺才差人送來的,聽說是外頭鋪子的新鮮樣式,姑娘看看喜不喜歡。”
秀秀抬頭,隻見屋裡丫頭一人拿著一件鬥篷,望過去,數了數,足有數十件,樣式都是她沒見過的,既華麗又大方。
秀秀抿了抿唇,似乎並不在意的模樣,視線在上頭停留片刻便離開,隻道:
“我拿回來那件呢?”
喜鵲一愣,隨後道:“在這兒呢。”
說著,便將薛昭音送給她的那件鬥篷從衣架上遞給她。
秀秀叫她們都出去,自己穿戴好衣裳,將那件鬥篷在燭燈下觀察好一會兒,始終沒什麼發現。
或許,是她想多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便到了崔家父兄的忌日,去年這時候,崔道之正在河州為秀秀懲治孫老爺,一年過去,她卻成了他的禁臠,世事當真是無常。
崔道之那日沒叫她近身伺候,秀秀求之不得,便又開始觀察那件鬥篷,仍舊一無所獲。
秀秀不禁有些氣餒。
是她多想了,薛昭音說那些話隻是在警告她自己才是崔家未來的主母而已,壓根就沒有暗藏什麼玄機。
意識到這點,秀秀一整天胃口都不好,早早的便歇下了。
半夜悠悠轉醒,察覺到有人在床邊,不禁嚇了一跳,往床角躲去。
“你是誰?!”
崔道之目光幽深,正靜靜地望著她,臉上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神色。
聽見這話,他不禁抿唇道:“半夜三更能進你房的男人,除了我還能有誰?”
秀秀反應了好一會兒,方才點頭道:“原來是將軍……”
崔道之蹙眉望了她一會兒,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朝外頭喊趙貴。
很快,整個東院都亮起了燈,一位滿臉倦意的大夫被請進屋裡,進屋前,他忍不住靜聲打了個哈欠。
任誰被這個時辰叫起來,都不會精神。
那大夫進了屋,見崔道之坐在床榻上,一旁從床帳裡伸出一隻細長的手腕,弱弱垂在床沿。
他要行禮,被崔道之冷聲阻止,隻讓他趕緊瞧病。
大夫連忙稱是,起身在那隻手腕上搭了一條帕子,開始診脈。
半晌,起身請崔道之出去。
“姑娘當日腦後受了撞擊,瞧著可能沒事,可據二爺方才所說的情況來看,怕是有些後遺症……”
大夫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小心翼翼地答道。
崔道之聽聞,立即皺眉:“說下去。”
大夫擦了擦汗,道:“這個……草民也說不準,也許沒事,也許會漸漸反應慢,最後記憶缺失……不過這個也不一定,端看病人的自身情況……”
崔道之越聽臉色越難看,本以為她將傷養好之後便已經無事,誰知卻被如此告知,他冷聲道:
“你若是蓄意胡說,誇大病情,後果你是知道的。”
大夫連忙道:“不敢!”
半晌,又猶豫著道:“……草民還有一事請二爺注意,涼藥終究傷身,若是喝多了,怕於將來子嗣無益……”
他如今說這話,便是診出什麼來了。
崔道之目光幽深,拇指彎曲,抬手叫他出去,隨即起身到裡間去。
單手撩開床帳,隻見秀秀已經睡著了,燭光映照下,她的臉顯得那樣嬌媚,仿佛一朵夜開的芙蕖。
崔道之坐在床沿上,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慢慢伸手去摸她的臉,手指在上頭輕輕摩挲著,良久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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