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變美麗的第九十二章(2 / 2)

財大氣粗的金/主爸爸還十分熱情的要幫她拎行李,“找到落腳的地方了沒?我家離這不遠,要不……”

“不用。”不管張口就是兩千的鬱白文是真金主還是騙子,許婭筠都沒有隨便上彆人家的習慣,她捏緊了手裡的東西,臉上帶著符合她身份的忐忑和不安,“天色不晚了,我要去找個賓館……”

雖然許婭筠依然沒有鬆口,鬱白文卻知道她態度明顯鬆動了,知情識趣的道:“前麵有家賓館不錯,我帶你過去好了,你要是願意幫我拍片,住店也該我來付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還真是誠意十足啊。許婭筠想著,這個時代的騙子,應該不會還沒騙到人就搶著先掏腰包吧?

“我,我叫小許。”

鬱白文知道她還沒信任自己,所以也不搶著拎行李了,他走在前麵帶路,順便又給許婭筠解釋了一遍什麼是拍片,以及請她拍片是為了廠裡的服裝賣得更好,並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勾當。

末了,鬱白文又道:“你要是還不放心,我們可以簽協議,我現在就給你付定金,先付兩百怎麼樣?”

還真是公子哥,拿錢砸人的姿勢有點帥呢。許婭筠心裡又信了一分,當然還沒見到錢,她不會輕易鬆口。

許婭筠看了鬱白文一眼,小聲的問:“鬱、鬱哥,真的要拍五六天嗎?”

費勁了口舌才換來對方稍微鬆口的跡象,鬱白文鬆了口氣的同時,居然還有些成就感,意識到這點的鬱白文心裡一凜,懷疑自己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不過瞥了許婭筠一眼後,鬱白文又放下了心,暗想這就是個剛進城的小村妞而已,還沒那麼多心眼。大概是容貌所致吧,讓他在這個比自己小了七八歲的小姑娘麵前,都不由自主的帶了一份緊張。

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魅力,等長大後就更不得了。鬱白文更加堅信了要說服許婭筠的決心。

“因為衣服有點多,不過拍得快的話,應該也不用那麼久吧。”

“可是耽誤這麼多天,我不能去找工作,家裡就不會放心……”

“你要找什麼工作?想穩定一點的可以去我們家工廠,或者再等半個月,新店開張了你去幫我賣衣服?”

“我要進廠就不會來市區了,在我們村裡我也是知識分子,還當過老師,家裡都指望我能去坐辦公室,才讓我來大城市的。”許婭筠一本正經,“這沒幾個月就過年了,耽誤一天找工作,損失也很大啊。”

鬱白文算是聽出來了,她前麵說一堆,就是告訴自己她不是一般的小村妞,彆想用那點錢打動她。說直白點,她在討價還價。

不過鬱白文也是要繼承家業的人,明白也不點破,裝傻似的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許婭筠知道現在是他求著自己,當然不會心軟,她比了個數字,“要不鬱哥你再加點?價錢太少了我爸媽也不放心啊,再說要耽擱這麼多天,說不定人家大公司就不招人了……”

“四千?”鬱白文把許婭筠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一遍,簡直要吐血,從衣服到鞋子,全身不超過五塊錢的行頭,再看看癟癟的麻布袋,就知道裡麵沒裝幾件衣服,寒磣成這樣,她是哪裡來的底氣嫌兩千塊少的?

許婭筠不介意鬱白文的打量,甚至衝他笑得一臉燦爛無邪,討價還價嘛,當然是需要一個你開價我還價的過程了,這種事許婭筠還是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畢竟上趕著的人不是她嘛。

兩個人開始激烈的還價,還沒到賓館,已經把價格給定下來了,三千二百五十,換作以前許婭筠不會連零頭也要計較,但是現在,蚊子再小也是肉,能多要一塊錢她都能多一分成就感。

鬱白文幫許婭筠開了房間,先交了兩天的房錢,後麵每天再續住。

房間在樓上,許婭筠沒讓鬱白文上去,她還沒有對他全然的信任,引狼入室這種事當然不會乾,兩人就在賓館前台,手寫了一份簡陋的協議,以及許婭筠收了定金的手寫收據。

兩百塊到手,許婭筠心情愉快的把金/主爸爸送出了賓館,約定好了明天早上九點,鬱白文來賓館接她。

開房間的時候,鬱白文看過許婭筠的身份證,所以還是比較放心的,當然和充滿喜悅的許婭筠比起來,他此刻的心情就頗為複雜了,成就感有一點,更多的是鬱悶,他一開始還信心滿滿,以為小許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村妞,沒想到這就是隻狡猾的小狐狸。

小狐狸不光獅子大開口,連他一開始隨口說“把衣服送她”的話都記下來了,還自動換成了“每款都送一件給她”,還讓他把這條寫在協議上,他們家新款三十幾套,她穿得了這麼多嗎!

財大氣粗的鬱白文心都在滴血,這次是真的受傷了o(╯□╰)o

許婭筠當然不能百分百還原,不過她們第一次離開家門,踏上陌生的旅途,收斂一些性格是正常的,而且許秀秀也自顧不暇,想來也沒那麼多心思注意她的改變。

“就在前麵,和你隔了三個車廂而已,很好找的。”許秀秀果然毫無察覺,她說著就有些鬱悶,“要是你早點確定要來就好了,那時候一起買票,咱們坐一起也好說說話。現在祥子哥隻顧和翠翠說話,都沒人理我。”

聽許秀秀再一次提起曾祥,許婭筠心口砰砰直跳,她不但有許昕華的記憶,更聽四十歲的許昕華說起過曾經,在許昕華精彩紛呈的前半生裡,她所在的時間隻是一段微不足道的“經曆”,如果說還有比較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此行的終點,也是許昕華那些精彩故事的開篇吧。

在許昕華現有的記憶裡,是這個叫祥子哥的男人在村裡主動找到她們,說要帶她們去工廠乾活,一個月有好幾百塊工資,她和另外兩個女孩就一塊跟著出來了。雖然都說是同鄉,許昕華隻跟眼前這個叫許秀秀的女孩關係好一些,她們是一個村的人,曾祥和另外一個叫翠翠的女孩都是鄰村的。

但這隻是表麵,實際上,曾祥並不會帶她們去工廠,而是要騙她們去那種地方撈錢。

許婭筠正在整理思緒,許秀秀悶悶不樂的抱怨道:“也不知道祥子哥和翠翠什麼時候關係變這麼好的,說不完的話……”

“秀秀,還有多久到羊城?”許婭筠突然打斷道。

“羊城?不去羊城啊,上車的時候祥子哥不就說了嗎,他想帶咱們去莞市。”許秀秀認真道,“我記得祥子哥說是後天下午才到。”

果然還是莞市。許婭筠眼神閃了閃,這個城市還沒展現它特殊的麵貌,幾個女孩子當然察覺不到什麼,以為羊城和莞市離那麼近,換個城市也沒什麼大不了。

許秀秀卻欲言又止的看了許婭筠一眼,小聲的道:“昕華,我總覺得……祥子哥明明跟家裡說好,要帶咱們去羊城,現在又突然去莞市,會不會不太好?”

當然了!許婭筠很想斬釘截鐵的回答,但是她看著許秀秀仍然帶著懵懂的雙眼,卻頓時沒了聲音。因為她突然想起來,那天采訪到一半,許昕華突然問她,“知道和我一起去莞市的女人現在怎麼了嗎?”

這是題外話,但是受訪者主動透露的事情,為了照顧對方的情緒,許婭筠也配合的好奇了一下,許昕華卻勾著唇,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死了。”

許昕華說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許秀秀,因為許婭筠找遍了她的記憶,也沒有找到她對那個翠翠有什麼好印象,反倒是許秀秀不但和她家沾親帶故,上學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同桌。

能讓許昕華隔了那麼多年還提起的,想來當年的關係不會太差。

許昕華沒有說許秀秀是怎麼死的,隻是許婭筠看著她滄桑又麻木的眼神,多少也能猜得到,肯定和她們此行的境遇脫不開關係。

其實在許婭筠看來,有著那種眼神的許昕華,何嘗又不是行屍走肉呢?

兩個明明可以鮮豔明麗的女孩,或許早就死在了這輛以為能夠通往夢想的列車上。

許婭筠想了想,先跟鄰座的乘客道了歉,希望他們能允許她往裡擠了擠,讓許秀秀在她身邊坐下。

鄰座是一對中年夫妻,這個年代的人們大多淳樸,再樸素的衣著也掩飾不了他們純粹的心靈,許婭筠的請求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夫妻中的丈夫甚至站起了身,善解人意的笑道:“坐了一天的車,腰都酸了,我去走廊上歇歇。”

妻子也笑道:“順便去接點開水吧,等快到站就不方便了。”然後又對許秀秀道,“坐吧,小姑娘。”

兩個姑娘又向中年夫妻道了一次謝,許秀秀才紅著臉坐下,還有些埋怨同伴的“多事”,“我站一會兒又不累,你看你把人都趕跑了……”

許婭筠知道,許秀秀隻是因為第一次出家門,第一次接觸外麵的世界,還帶著迷茫和膽怯,她剛剛的行為,在小姑娘看來實在有些“膽大妄為”。

但許婭筠並未就這個問題爭論,反而打探起許秀秀對曾祥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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