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榮基金會正式成立以後的第一個記者會, 許昕華是不打算出席的。畢竟她這個基金會的理事長除了發起、以及決定基金會進行的方向以外,其他事情全都是基金會的其他成員共同完成的。
其實基金會的工作,在許昕華這裡就是一組數據,但是這些數據背後,基金會完成的每一個解救任務, 都是會裡的成員忙前忙後, 先從實地考察, 再聯合行動人,製定解救方案, 到最後的安撫善後、媒體公關工作,他們付出了行動和汗水, 才能給出一份完美的數據。
許昕華不是會搶屬下員工功勞的人, 她一向隻愁員工達不到她用人的標準, 隻要他們有能力,她絕對能提供給他們該有的平台, 和屬於他們的榮譽。
欣榮基金會成立以後,首次為了向公眾彙報基金會工作成果的記者會, 意義自然不一樣, 說是彙報工作, 同時也是基金會全體成員享受鮮花和掌聲的時刻,許昕華知道,她要是出現在這次記者會上, 即便她刻意的低調、甚至壓縮談話時長, 但這個記者會的主角, 依然隻會是她,而不是其他真正做事的成員。
因為基金會成立的那個記者會,就出現了這個情況。那天記者會總時長一個小時,許昕華真正上台不超過十五分鐘,她隻負責講話,後續是林理事帶她的團隊詳細回答了記者們的問題,可記者會之後,無論是各家報社的最終報道,還是電視台播出的記者會現場視頻,全都不約而同的把許昕華當成了那天的主角。
是,許昕華是欣榮公司的副總經理、基金會理事長,一個年輕還具有驚人美貌的女性,無論從社會地位、女性話題、還是新聞的角度,媒體都有理由把重點放在她身上。
甚至連許昕華自己都承認,那天的記者會變成她的個人秀,完全是利大於弊,媒體堪稱驚爆的報道角度,讓這種本來並不受群眾關注的新聞進入了廣大群眾的視線了——試想一下,許父他們在老家都能聽到有人討論這個新聞,那麼全國各地,注意到這些報道的人又該有多少?
許昕華受到的這些廣泛關注,勢必會有很大一部分會注意到她所代表的欣榮女裝和欣榮基金會,那麼他們做這件事,也就成功了。可能唯一會受到委屈的,就是基金會這個真正做事、卻默默無聞的團隊成員了。
外界不會管到底是誰在做事,但許昕華不能不考慮團隊的想法,這次記者會她才決定不出現,讓基金會的成員自己負責,鮮花和榮譽也全部都是屬於他們的。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周婕他們回公司的路上,許昕華接到一個出乎意料的電話,讓自詡見過大風大浪的她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去了鬱白文辦公室。
鬱白文是基金會成立之後來的首都,他過來的時機非常成熟。
那段時間,欣榮女裝剛好隨著基金會的動靜,進入了社會各界的視線。
在這個年代,公益基金會的意義,和二三十年後很不同,在幾十年以後,社會上會有很多的公益組織,有政/府發起的,也有很多是民間組織的,那個時候的公益事業已經較為成熟了,基本上能做到全國聞名的大企業,或是成功的公眾人物,多多少少都有參與和組織公益活動,人們對此也已經屢見不鮮了。
但現在不一樣,欣榮不能說是第一家關心公益的企業,但絕對是私人企業中的榜樣。當下能把目光放到公益事業的企業,無論目的如何,都是要拿出真金白銀、踏踏實實去做好事的,沒有人在公益項目上炒作、造假,因此欣榮基金會的決心,社會各界也都是相信的。
尤其是欣榮隻是一家私人企業,他們能有這樣的覺悟,說明欣榮負責人的格局,就比很多私企負責人的眼界格局大,有句話叫“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其實可以換一個角度去解釋,你能主動承擔更多的責任,那麼你的能力也一定會跟著提高到某個水平。
欣榮的負責人,還隻是兩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莫欺少年窮,年輕人才有時間、精力和機會,去創造更多的奇跡。有思想有格局的年輕人,就代表了無限的可能。
因此,儘管欣榮隻是家私企,沒有多牛逼的背景和人脈,企業規模放到首都也隻是泯然於眾的程度,但是,依然有很多人看好欣榮的未來。
首都是全國經濟政治的中心,成功人士、社會名流幾乎都聚集於此,各界勢力紛紛向分公司拋出橄欖枝,鬱白文來到分公司,需要麵臨的不是如何打開欣榮在首都的社交局麵,而是好好把握當下受到的青睞,並且努力真正踏入首都的商圈。
於是鬱白文承擔起“交際花”一般的工作,每天不是在應酬,就是去應酬的路上,許昕華今天運氣好,接到電話的時候是上午,鬱白文平常的應酬,一般都是從中午或者下午開始的,也就是說他現在還在公司。
許昕華敲了門進去,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最近有跟國家台的人接觸過嗎?”
“國家台?”鬱白文回憶了一下,道,“前兩天政/府發起的一個活動,跟國家台的一個副主任打了招呼,不過也沒有機會細聊。”
“那就應該不是你認識的人……”許昕華抿了抿唇,也沒有賣關子,主動道,“剛剛基金會負責聯係媒體的小陳打電話給我,說收到國家台的回複,他們也會派新聞組去記者會現場。”
鬱白文也坐不住了,難以置信的站起身問:“真的嗎?可是基金會怎麼會跟國家台有聯係?”
“國家台的聯係方式是問其他電視台的朋友要的,基金會向各大電視台統一發出了邀請,當然對國家台的回複也沒抱希望,誰知道國家台這一次居然回應了……”許昕華雖然已經消化了這個通知,但還是一臉做夢的表情,“你知道國家台要派出的是哪個欄目組嗎?”
“哪個欄目?”
“晚上七點的那個。”
鬱白文驚訝的張大嘴巴:“真的不是開玩笑嗎?”
許昕華聳了聳肩,她要是能確定,就不會來找他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會兒,鬱白文忍不住又問:“會不會跟穆少有關?”
鬱白文以前隻知道穆成東幾人家世很不一般,但是也不知道他家究竟有多厲害,來到首都以後,才算是真正有了些了解。再說穆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以前不聲不響的讓他們登上了日報,所以現在國家台聯係他們,鬱白文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穆少。
許昕華卻搖了搖頭,鬱白文並不知道穆少以前說過要給他們聯係國家台,被她給拒絕了,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再做這種的事。許昕華分析道:“如果是他在中間發揮作用,我想電視台那邊應該是直接找到我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會隻跟基金會聯係。”
鬱白文聞言,道:“那照你這麼說,這就是國家台自己的行為,不會是穆少,也不可能是你或者我認識的什麼人在中間推動,畢竟他們沒有聯係我們中間任何一個人……”
許昕華點了點頭,她還真是這麼想的,雖然有點自戀。
鬱白文接著又道:“先不管是怎麼回事了,國家台新聞組要參加這次的記者會,那之前的安排就不夠用了,還是得你回去親自主持,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許昕華找他也是要商量正事的,她立刻道:“我回去就行了,你還是留在分公司處理正事吧。”
兩人又討論了一些事情,比如總部再追加一筆撥款,基金會下個季度的預算資金再添一倍之類的,畢竟國家台都關注起來了,他們也該拿出更大的誠意來回報人家的關心。
記者會還在下周,許昕華定下了行程,倒也不用立刻動身,她隻需要提前一兩天就總部,隻是羊城分公司這邊就算有鬱白文在,許昕華也得把工作安排好,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大會小會開不斷。
動身回總部的前一天,許昕華便提前下班了,她現在還是住在穆少那邊,新買的房子是個複式樓,麵積夠大,她的要求又多,裝修工程應該是普通三居室的好幾倍,直到現在她家還沒有裝修好。
當然就算裝修完了,也要三五個月通風散氣才能搬進去,許昕華不著急,在穆少家裡她住得還挺自在的。
許昕華以前以為跟穆少住一塊,她可能需要很多的耐心去包容小祖宗的脾氣,所以就算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沒完沒了的矛盾和隱忍當中,她也比較抗拒搬到他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