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然心中有些複雜,極意宗好歹算是下界第一仙門,而他又是大名鼎鼎九州強者。
就算白玉是玉仙,有能力悄無聲息地在極意宗心腹之地中穿梭自如,可也不至於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吧……這讓江毅然心中不是滋味。
江毅然壓下心緒萬千,他看向白玉,開口問道,“白先生,您怎麼在這裡?”
“我在她身上附了印記,能感知到她狀況。”白玉緩聲道,“雖說極意宗萬無一失,可小心點總不是壞事,江宗主莫要見怪。”
江毅然有些訝異。
沈燼仙人對這孩子關心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對師姐愛屋及烏,又或者師父對徒弟喜愛了。
哪怕是親生女兒,也很少會有人掛念到要在孩子身上留下感應印記吧?
更何況,就算虞晚晚這張小臉再漂亮可愛,再像虞綰師祖,可她說到底也隻不過是個沒有絲毫資質弟子罷了,何必如此重視地盯著?
江毅然心中奇怪,麵上卻不顯。他笑道,“那便由白先生帶走吧,晚晚她嫌藥味苦,我也實在是不知如何哄勸。”
二人互相客氣了一下,白玉便帶走了虞晚晚。
虞晚晚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也記得白玉是昨天好人之一,頓時非常配合地跟他離開了。
走到殿外長廊時,外麵已有一些弟子走動,白玉腳步忽然停下,他麵露遲疑。
虞晚晚抬起頭,她疑惑地問,“怎麼不走了?”
白玉在她麵前蹲下,歎氣道,“虞大人,這裡是極意宗地界,我不便在普通弟子麵前露麵。”
看著小姑娘疑惑目光,白玉就知道她沒聽懂。
他換了一種更簡單方式說,“我們直接從這裡飛走好不好?”
虞晚晚終於明白了,她點了點頭。
白玉本意是想詢問她,能不能拉她手。雖然毫無接觸也能帶她離開,但他怕小姑娘會害怕。
這其實也不是個大事,換成其他小孩子,或許白玉也不會如此鄭重其事地詢問。
畢竟,就算麵前小女孩再單純可愛,縈繞在白玉心頭形象卻是另一個她——那位在天界中也以冷淡疏離聞名虞綰仙子。
虞綰仙子仙力蓋世,坐鎮東瓊天一隅,又有令人驚歎美貌。可大部分人,不論是普通仙人還是她徒弟或者師弟妹,對她總是敬畏和仰慕更多一些。
尊敬多了,距離也便遠了。
仔細想想,虞綰仙子也就是表情少了點,為人淡漠了些,並沒做過什麼駭人事情,可白玉就是有些怵她。
哪怕眼前是小一號幼年版她,白玉也不由得加了分小心。
虞晚晚並不懂那麼多,她點了點頭。白玉剛鬆了口氣,便感覺到了胸前一沉,小姑娘竟然直接抱住了他脖子!
白玉整個玉僵在原地,直到虞晚晚有些奇怪地說,“不是要飛飛嗎?”
完了。完了完了,這是大不敬,他一定會折仙壽。
白玉僵硬地抱起女孩,向著接仙台而去。
虞晚晚才不知道白玉心理活動多麼煎熬,儘管隻經曆過過幾次,可飛天已經成了她最喜歡事情之一了。一到天上,她便興奮地去夠天空中風。
正是桃花盛開季節,從天空上俯瞰,整個門派青山連綿,點綴無數粉色,虞晚晚怎麼都看不夠。
白玉迅速地抵達山頂,他將女孩放在地上,這才慢慢地長出了口氣。
“她怎麼了?”大殿邊,傳來沈燼聲音。
白玉抬起頭,便看到沈燼靠在大殿門柱外,他輕搖扇子,看起來有些懶散。
“虞大人嫌江宗主補藥太難喝了,便哭了。”他有些無奈地說。
沈燼輕笑一聲,他彎下腰看向虞晚晚,語氣憐惜地說,“他們真給你喝那麼難喝藥嗎?真是太過分了。”
虞晚晚終於找到了訴苦人,她用力地點點頭,委屈巴巴地說,“就是那麼過分!還說要我去煉丹呢。”
“不理那些壞人,走,我帶你去吃好吃。”沈燼說。
虞晚晚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她跑過去抓著沈燼衣袖,沈燼滿是愉悅地帶她進了大殿,白玉頗為無奈地跟了進去。
有了上次虞晚晚差點落崖教訓,沈燼此次是在殿中款待她。
方桌上擺滿了各種美食糕點,這些食物不僅樣子漂亮味道好,用料更是金貴,許多都是仙人享用糕點,給下界凡人吃了,彆說有助於靈力增長,延年益壽也是可以。
小姑娘臉上上還有淚痕,此刻卻眼睛放光,吃得不亦樂乎,早就忘記了剛剛喝藥事情。
沈燼就坐在方桌另一邊,看著她吃。
白玉在旁邊坐下,他無奈道,“大人,您這不就是仗著虞大人現在傻騙人家嗎?”
明明就是沈燼讓江毅然去準備補藥,而且還是昨天當著虞晚晚麵說,今天就能當好人說人家江宗主是壞人。
但凡虞晚晚能真有個十歲智商,都不至於被他騙成這樣。
“我騙在何處?”沈燼慢條斯理地說,“誰讓他把補藥做那麼難喝,我讓他做苦了嗎?”
“您簡直無恥。”白玉佩服地說。
“不是有一種配料叫仙甜露嗎?”沈燼一合折扇,他道,“給江宗主送去,滴幾滴在補藥裡,補藥便甜了,也不會破壞藥性。”
“這倒是可以,但得回天界取一趟。”白玉遲疑地說,“我們尚未查明虞大人為何遭此劫難,若敵人在天界界裡,此舉行為會不會打草驚蛇?”
沈燼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