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咬緊牙關，過了半響，他沉聲道，“我們撤！”
他身後二弟這才回過神來，大海之中，本來一直以原型追趕楚危樓第四條白龍也浮出水麵，將那失去意識老三白龍銜走。
龍族離開，天空也恢複了晴朗，陽光重新落在海麵上。
少年在生死關走了一遭，原本他無力抵抗、可怕如天威白龍一族竟然就這樣撤走，大起大落經曆讓他有些呆滯，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夢中。
直到他被輕輕地放在了一片放大羽毛上，才恍然回神，抬頭看向前方仙子。
他想說些什麼，一張嘴卻吐出血來。
“你傷勢太重，我找個地方為你療傷。”虞綰轉過頭，她道。
楚危樓本想道謝救命之恩，他對上女子目光，卻怔在原地。
此時此刻，虞綰臉上卻沒有絲毫神情。
剛剛她以一己之力麵對四個白龍，即便全身而退，可還是經曆了凶險。
如今她淡泊冷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連她看他目光，也涼薄至極，沒有感情。
似乎在虞綰眼裡，他和這片大海、這天空、和飛禽走獸都沒有半點區彆。
——就好像，拯救他，也和他無關。
少年喏喏地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他這一夜逃亡，積攢了一夜憤恨狠厲都在她淡漠眼神中煙消雲散。
渡劫中心魘，最怕是放不下，出不來。
仙藥將他托出困境，而記憶中女子毫無感情眼神太過涼薄，如同冷水澆頭，讓楚危樓猛地醒了過來。
楚危樓睜開眼睛，身上已經儘是冷汗。
他一時間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又是誰。
直到江毅然關懷地出現在他眼前。
“危樓，你突破成功了！”江毅然難掩喜色，“你如今已是化神境修士，這樣年紀，這樣修為，整個大陸找不出第二人與你抗衡！”
楚危樓在記憶中陷得太深，他撐起自己時候，身體都有些打晃。
他沒有反應，沈燼倒是冷冷地說，“這個年紀又如何？比起我師姐來還是差遠了。”
江毅然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太激動而失言。畢竟沈燼師姐虞綰老祖，在極意宗曆史上確實是最年輕飛升。
推算時間話，虞綰恐怕確會比楚危樓更早突破到第六境界。
“是，晚輩失言。”江毅然笑道，“這麼多年了，極意宗終於又出了一位奇才，沈師祖原諒我太過激動。”
沈燼輕哼一聲，便沒再說什麼了。
他抬眸，繼續沉默地關注楚危樓。
楚危樓仍然魂不守舍，可能連他們二人說了什麼都沒聽見。
過了好一會，楚危樓終於完全醒了過來。
他這才感覺自己似乎確實和過去完全不同，似融入天地之中，又高於過去軀殼沉體。
江毅然看到楚危樓臉色蒼白要命，他不由得蹙眉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麼夢魘，竟然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正常而言，隻要渡劫成功，不論之前渡劫中在精神世界經曆過什麼，都會通通放下。像是楚危樓這樣久久不能回神似乎是極少數。
楚危樓怔怔地注視著前方虛空，他喉嚨滑動，嗓子沙啞低沉地吐出兩個字。
“虞綰……”
這回愣住人變成了江毅然。
江毅然蹙起眉，他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怎麼知曉虞綰老祖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