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隊長摸了摸下巴,又看了一眼端著一小盤分好的肉,屁顛屁顛送去給樹下青年吃的盛景,覺得太精彩了。
盛景在剛才的交談中,已經不著痕跡地搞清楚了紀驍的情況,並且暗暗和自己做了對比。
他得出的結論是像紀驍這種沒有心的人,沒有任何威脅。
路任從小就養的精細,吃什麼用什麼都講究的很,一個不小心還要過敏。能記住這一切的,隻有他盛景,會用心的盛景。
路任此時調了個方向,把自己藏在樹後,才把麵罩脫了下來。
盛景還調侃一句:“你還挺在意自己形象的。”
路任沒好氣地說:“你被你爸揍成豬頭的時候,還不是躲著不肯見我。”
盛景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那不一樣,你就算腫成豬頭也是好看的豬。”
“真是謝謝你的誇獎了。”路任氣得踢了盛景一腳,隻是聲音還是壓得很低,還帶著過敏導致的沙啞。
這倒讓他這句話聽起來不像生氣,反而像是撒嬌。
盛景見路任臉頰上一片嫣紅,雖然知道那是過敏導致的,還是看得微微一愣。他很少見到路任這個樣子,這麼……讓人怦然心動。
不過,這一絲出神,很快被心疼取代。路任今天因為過敏,喉嚨腫痛,什麼都沒吃。
好不容易現在好轉了點,他得趕緊給路任喂點東西吃。
路任莫名其妙,脫了麵罩後先是盛景出神,隨後又湊了過來。
盛景肉麻兮兮的拿個筷子,夾了撕得細細地肉絲:“啊……”
路任莫名其妙,然後一把奪過筷子:“啊什麼啊?你有病?”
遠處第三十一次不經意看向這邊的紀驍:“……”
***
半夜之時,路任臉上的過敏已經好轉不少。他故技重施,再次點暈了盛景,決定再去弄點漆樹的樹葉。
路任輕手輕腳關了門,一路掠去,不得不說,紀驍教的身法的確好用。就在他進入樹林的時候,突然被人一拉,壓在了樹上。
路任下意識攻擊,卻聽那人低聲說了一句。
“路任,果然是你。”
“……”路任沉默。
紀驍很有耐心,就這麼安靜地看著他。
路任了解紀驍的為人,他認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既然對方能跟著他來樹林裡,就已經是確認事實了。
他無奈,一把拉掉麵罩,不滿道:“我蒙成這樣子你也能認……”
一句話沒說完,路任就被猛地抱住了。他愣了愣,隻覺得也可以理解,畢竟從紀驍的時間線看來,他們已經三年沒見。
路任靜靜地讓紀驍抱了片刻,估摸時間差不多了,拍了拍紀驍。
“好了。”
紀驍沒動,路任皺眉,一把推開。
“彆得寸進尺。”
紀驍眼中帶出笑意來,唇角微微上揚,說:“這個時候我才有了些真實感。”
路任白他一眼:“你受虐狂啊?”
紀驍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路任,仿佛在看什麼絕世珍寶。
路任被他看得雞皮疙瘩直冒,打破沉默:“你就不問這是什麼情況?我怎麼會在這裡?”
紀驍不是傻子,肯定能發現他出現在南洲各種不合邏輯的地方。但到現在,小鈞那邊也沒有發出崩塌預警。
他能如此平靜,或許是知道了些什麼。
紀驍抬手,點了點路任的側臉。冰涼的水行真氣讓路任還沒完全好轉的那塊疹子變得舒服多了。
“你不用為了躲我把自己弄成這樣,你想做的事情我知道,也不知道。”
路任茫然,說:“你怎麼神神叨叨的,說清楚。”
紀驍湊近,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知道你的不同尋常。”
路任隻覺得一陣癢意,自耳尖到了心底。他皺眉,再次推開紀驍:“你怎麼回事?上大學學壞了?”
這紀驍,和那個冷清的少年紀驍,好像不太一樣。
紀驍順勢退了兩步,恢複往常的模樣:“我成長了,明白有些時候要等,有些時候也該主動出擊。”
路任看了他一會,本能生出一種危機感來,他選擇轉移話題:“你知道什麼了?說清楚點。”
紀驍:“我有一次閉關,頓悟了,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一些事情,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
路任:“!”
紀驍安撫說道:“不用緊張,我知道得不全麵,但我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完整,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某種神秘力量的製約。”
他眉頭皺了皺,繼續說道:“我甚至還想起一些淩亂的片段來,曾經的自己似乎身不由己□□控著做了很多事。”
路任問:“什麼事。”
紀驍張嘴欲說,停了一下又說:“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重要的是,我知道這一切改變都在是你帶來的。”
“啊……”
“所以,你現在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在做些什麼,我都不會多問。”
路任沉默片刻,猛地上前抱住了紀驍。紀驍沒動,安靜地站在那裡等路任平息情緒。
樹林之中,兩人安靜相擁,隻有風吹過樹葉帶來嘩啦嘩啦的聲音。
就在這萬物俱籟的安靜時刻,一個疑惑的聲音響起。
“路任,你……在乾什麼?”:,,,